顾欢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看着刺眼的手术灯。
医生拿着长长的导管,伸进了她的身体。
“推精-子进入。”
“慢一点。”
“很好,到达子宫,顺利着床。”
顾欢听完医生的话,心中五味杂陈。
十八岁的她,没想过自己在花样的年华,会走上代孕之路。
代孕女子万里挑一,她雀屏中选。
不知该喜还是该悲。
父亲被抓入狱,母亲命在旦夕,她需要钱,她没有退路……
顾欢被护士推出了手术室。
不一会儿,一身职业打扮的中年女人走了过来。
“顾小姐,手术很顺利。你母亲的病情,我们已经安排了最好的医生。”刘翠是雇主家的助理,“根据我们之前签过的合同,你一旦成功怀孕,就必须尽快办理退学手续,好全心全意养胎,直到平安产子。”
顾欢点点头,眼眶湿润。
她下意识的抚摸肚子,这未经人事的子宫,荒唐的开始孕育一个陌生男人的孩子了吗?
还有她的第一次。
她不曾给过任何人的膜,也被刚刚的手术管给捅破了。
眼泪悄悄滑落,幸福自此再也和她无关……
*
顾欢以为上次人工受孕之后,能顺利待产。
却没想到,失败了。
“顾小姐,既然上次手术不成功,你就趁这段时间好好休养一下身子。过几天我会派车来接你。”刘翠一脸严肃。
顾欢疑惑:“刘助理,还要进行第二次手术么?”
“不了!一切等我安排。”
*
果然,没过几天,刘翠就派车来校门口接顾欢。
顾欢被人带进一幢奢华的别墅里。
“小姐,晚上少爷会过来。请你清洗好自己,少爷喜欢干净的女人。”别墅佣人说道。
顾欢攥紧手指,微微点头。
她最害怕的事,终于还是要面临了……
既然是代孕,就意味着无论用何种方式,她必须要生下雇主的孩子!
沐浴后,别墅佣人拿了一套情趣睡衣给她。
睡衣是透明薄纱的,穿了几乎等于没穿。
卧室里很黑,只有月光透过窗幔照进来,昏暗而暧昧。
顾欢僵硬着身子,躺在陌生的床上,瑟瑟颤抖。
似乎听见门外的脚步声,她下意识的裹紧毛毯。
门嘎吱一声,开了。
她仿佛闻到一股清幽的麝香味道。
昏暗的光线里,一具高大的黑影在她床边停下。
她紧张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男人背着光,她根本看不见他的模样。
他双手插袋,身体散发出一阵清冷:“成年了么?”
“啊?”顾欢愣了下,抖着嗓音,“嗯,刚满十八。”
他静默了一会儿。
“竟然这么小!”他的声音似是惊讶,似是嘲弄。
顾欢以为他想反悔。
可她钱都拿了一半了,还剩一半没拿到。
她害怕他突然反悔,怕自己之前所承受的一切都付之流水。
况且,她的子宫已经承受过一次他的精子了,也不在乎这多一次的苦难了……
她急忙道:“不,先生,我、我不小……医生说我身体很好,我可以的……”
顾欢见他半晌没回应,忍不住又道:“上次的手术,我很抱歉……我真的已经很小心翼翼了……可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失败了……先生,我成年了,我不小了……”
倘若不是为了母亲,换做从前的她,又怎肯在陌生男人面前低声下气?
顾欢隐忍着酸涩,她痛恨自己此刻的无助和卑贱。
男人依然很冷清的样子:“我给你后悔的机会。”
“不!”顾欢差点哭了出来,“我不后悔……”
事实是,她不能后悔!
母亲的病,容不得她后悔。
男人站在床头,她这才听见他解衣扣的声音。
房间里很黑,黑得让她恐惧。
她攥紧毛毯,仿佛那是她最后的依靠。
没多久,男人高大的身躯倾覆下来,轻轻压住了她……
她闻到他身上的男性清香。
第一次,她与一个男人这么近距离接触。
他掀开毛毯,不给她逃避的机会。
“你很紧张?”他语气里有些嘲讽的意味,“第一次?”
她身子哆嗦了一下,苦涩咽道:“算,也不算……”
“嗯?”黑暗中,他眸光拂过一丝波澜,“算也不算?这个说法倒新鲜!”
“我的第一次,已经在上次的手术过程中……破了……”她带着几分羞涩与难堪。
第一次献给冷冰冰的手术。
还有比她更荒唐可笑的么?
他身体顿了顿,俯头在她耳边说:“很好,还算干净。”
起码没沾染过别的男人的气息。
顾欢觉得过程很疼。
痛得她直掉眼泪。
她没料到,男人给予她的疼痛,是比手术疼百次的。
他却不肯停下来。
黑暗中,他听着她嘶哑的叫声,愈发用力……
自从上次和雇主做过之后,顾欢就再也没有去雇主的别墅了。
助理说,如果这次还没有怀上,下次再做安排。
顾欢就静静的等。
校园的周末,像往常一样,微风轻拂湖面。
成群结队的同学们,在湖畔嬉笑玩耍。
顾欢远远独自一人坐着,看着阳光下同学们青春稚气的脸庞,一丝忧伤涌上心头。
她多希望自己还能像从前一样,哪怕生活再艰难,起码对幸福还有追逐的权利。
“顾欢!”
一道嗓音传来。
她回眸,眼睛忽然就湿润了。
亦枫,学校的校草级人物。
他优秀、帅气,几乎是全校女孩的梦中情人。
“为什么躲着我?”亦枫清俊的身影在她面前站定。
顾欢眸子闪过慌乱,“没有。”
“我听说,你家里最近出事了?需要我帮忙吗?”
亦枫在她身旁坐下来,很快,他们成为别人眼中的焦点。
“不用了,谢谢。”顾欢有些不自在。
“顾欢,你最近是怎么了?对我那么生疏。”
亦枫有些激动,伸手握住她的小手。
顾欢手指微微一颤,“亦枫,你别这样……”
“顾欢,我听其他同学说,前阵子有辆名车在校门口接你,是真的吗?”
原来,那日助理派车来接她的事,早就在校园传开了。
面对亦枫的质问,她苦涩一笑,“你想问什么?”
“本来我不相信那些传言,可是你最近的态度,让我不得不怀疑……”亦枫欲言又止。
“亦枫!”顾欢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离期末考近了,我去复习了。”
说完,她转身就要走。
“顾欢!你在逃避吗?”亦枫急忙拉住她的手,“你真的像传言说的,被人包-养了吗?”
“……”她的心猛地一震。
像是被针狠狠扎了一下,疼痛蔓延全身。
“为什么沉默?”亦枫握紧她的手,“顾欢,是我自作多情吗?难道我们这么多年的情谊,于你来说,一文不值?”
“……”顾欢抬眸,凝视着亦枫青春飞扬的俊脸。
仿佛想把他的每一个轮廓,都深深记在心底那般。
亦枫,这个曾走过她青春岁月的少年,曾是她内心最深的信仰和向往。
他于她来说,是她拼了命都想靠近的阳光。
可是现在,肮脏如她,还有资格追逐这份阳光么?
“你说话呀!顾欢,告诉我,那些传言都不是真的……”
顾欢隐忍了许久,才在亦枫面前露出粲然的微笑。
她说:“亦枫,对不起。忘了我吧。”
没人知道,要拒绝一个心头所爱,需要用多大的力气。
她用力推开他,狼狈转身。
趁自己泪奔之前,她害怕再面对他纯真的模样。
“顾欢……”
亦枫看着她的背影,喊得令人心酸。
*
她一路踉跄地跑进卫生间。
在眼泪滑落的那一刻,她越过其她同学,快速钻进厕所格子里。
关上门,躲起来哭。
然后,从书包里拿出早就备好的测孕纸。
当测孕纸上显示两道红杠后,她的手指颤抖了!
阳性。
她怀上了……
手指下意识摸着肚子,眼泪再次流淌。
她的腹中真的入住了一个小生命。
然而,她也深知,这个小生命只不过是她人生里的过客…
九个月后,纽约。
产房内,顾欢快要生了。
“顾欢,来,看着我,相信我,不要害怕!”
“琳达医生,帮我,求求你帮帮我……”
顾欢漂亮的脸上布满汗珠。
她的肚子因为怀着双胞胎,而比一般孕妇要大很多。
也正因为如此,所以生产起来,也特别辛苦。
“放心,我会帮你的!”
“啊……”
顾欢叫的撕心裂肺。
“哇哇——”洪亮的婴儿啼哭声。
琳达抱着一个小小的婴儿,递到顾欢面前:“恭喜你亲爱的,是个男孩儿!”
看着初生儿手舞足蹈,嗷嗷哭着的样子,顾欢激动落泪。
这是她的骨肉啊。
“孩子,我的孩子……”
怀胎将近十个月,这已经融入她血脉的孩儿,如何叫她割舍得下?
在听到产房婴儿啼叫后,产房里闯进来几个女护士。
“琳达医生,把孩子交给我们。”
顾欢一颤,是雇主派来的人!
护士走过去,抱起婴儿。
顾欢不舍万分,泪如泉涌,“请你们,一定要对他好一点……”
“这是当然!他毕竟是我们少爷的亲骨肉!余款已经打到顾小姐户头上了,顾小姐以后不要再惦记为好!”
护士说完,将婴儿放进了保温箱,迅速离开产房。
“宝宝……”顾欢抓紧床单的手上,还染着血迹。
仿佛宝宝的体温,还在她指尖流转。
她哭成了泪人。
母子分离的痛,竟是这般难过……
突然,腹部阵痛划过。
“啊,琳达医生,我的肚子……好痛啊……”
“吸气,对,呼气……亲爱的,你很勇敢!上帝保佑,总算瞒住了第二个孩子!来,我们继续……”
“谢谢你,琳达……”
顾欢感激涕零。
琳达又开始了新一轮接生……
五年后,A市。
一栋旧区的小楼房里,忽然传出一道小孩的求饶声:
“啊呜,妈妈,洋洋知道错了!”
客厅沙发前,一个小小嫩嫩的男孩儿,揪着自己的小耳朵,可怜兮兮地嘟着小嘴。
顾欢眉心紧拧,细秀的手指握着一张考卷。
“顾洋洋,你看看你的中文考卷!简直一塌糊涂,你要存心气死妈妈!”
“妈妈……”小包子委屈地挤着脸庞,好像很难过的样子。
“这题,天若有情天亦老的下一句,你居然写:人不风流枉少年!”
“呜呜,妈妈……”他软软甜甜地喊了喊,希望妈妈别生气。
“还有,射人先射马,捉奸就捉双?”
“呜呜……”
“臭小子,别给我装委屈,什么叫床前明月光,李白睡得香?嗯?”
“……”小包子吓得噤若寒蝉,呜呜。
“还有,问君能有几多愁,你居然写:恰似一群太监上青楼?!”
顾欢抿着唇,她实在不想这么严厉对待儿子,可是这孩子的中文未免也太离谱了!
这时,顾母于芬从厨房出来,笑道:
“我们家的小洋洋考试很糟糕吗?来,让姥姥看看。”
于芬戴着老花镜,从顾欢手中拿过卷子,扫了一眼,然后乐呵呵地笑起来。
“呵呵呵,咱家洋洋还这么小,这些题目又这么深奥,他能回答出来,姥姥已经觉得很天才了呢。”
“嘻嘻,还是姥姥懂得欣赏我……”洋洋趁机赖进于芬怀里撒娇。
“妈,你还护着他!”顾欢瞪了儿子一眼。
“欢欢,洋洋从小在美国长大,我们半年前才回国,他的中文成绩不好也是正常的,你别给孩子太大压力。”
于芬将洋洋抱紧怀里,并不是她溺爱外孙,而是她明白,他们祖孙三人这些年活得比谁都艰难。
“好,他中文不好情有可原,那他的英文成绩呢?”
顾欢一边说着,拿起茶几上另一张考卷,念道:“美中不足,用英文怎么写?他写成:American-Chinese-not-enough!
妈,这臭小子在美国长大,居然还讲一口中式英语,这是要气死我吗!”
嘤嘤嘤~~洋洋嘟着嘴儿,颤颤着缩进姥姥怀抱。
顾欢看了一眼下一句,更是气得吐血,咬着牙:
“还有,班长,英文他居然写成:Class-long!厉害了顾洋洋,long是长的意思没错,可是班长的长,和长短的长有很大的区别好吗!”
“呵呵呵,这不还是中文题么?咱家洋洋怎么这么可爱呀?”于芬听了都不禁笑起来,“欢欢,孩子还小,慢慢教啊。”
“还小?他都五岁了,明年就要正式进学校念书了!中文这么混乱,我担心他什么课都学不好……”
“都怪我,要不是当年我病重,你也不用为了我专程去美国医病……”
于芬深知当年苦了女儿。
虽然女儿始终都不肯说医病的钱是从哪儿来的。
甚至连孩子的生父是谁也绝口不提。
但于芬知道,这些年女儿受了不少委屈。
“妈,你的病不是好了么,我不许你再说这些事了。”
当年,她在美国产子,母亲在美国治病,几年下来,当初那五百万早已用得一干二净。
可看到母亲康复,她觉得这一切都值得!
每当看到儿子一天一天长大,经常中英文夹杂说话,语系混乱,她回国的心就越发强烈。
幸好回国半年,她纠正了儿子不少错乱的字音。
才让儿子现在能说一口简单流利的中文。
“嗯,我不说了,我就期盼你和洋洋都能快快乐乐的,一起等你爸出狱……”
于芬每每说到这里,都泪眼模糊。
“姥姥不哭哦……洋洋答应会乖乖的……”
小包子伸出柔嫩的小爪子,轻轻帮姥姥抹去眼泪。
顾欢喉头有些哽咽,握紧手中的考卷。
她深深明白,必须要更努力的工作挣钱,才能给儿子更好的未来。
才不会枉费当年她私心留下这第二个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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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顾欢,酒会开始了,你到哪了?”
“李总,我在酒店楼下了,很快就上来。”
“好的,直接上3楼,我等你。”
顾欢挂完电话,仰头望了望眼前的奢华建筑。
几个烫金的大字映入眼帘:
夜魔帝国酒店。
这酒店是A市的标志建筑。
也是她回国半年,在公司同事口中听到最多的字眼。
没想到今晚李总会要她来这里应酬。
一想到优厚的奖金,她立刻打起精神来。
为了能让母亲和洋洋过上更好的生活,她必须要挣更多的钱!
她握紧手袋,在经过一辆停在路边的黑色轿车时,
顺道停下来,看了一眼车窗玻璃里倒映出来的自己,顺便整理一下仪容——
一头乌黑的长发挽成一丝不苟的公主发髻。
轻描淡写的妆容也无懈可击。
唯独今晚这身黑色削肩晚礼服有点儿不对劲。
唔,她对着车窗整了整礼服……
一会儿,这才满意地看着车窗镜子里映出来的自己。
大方得体。
ok,搞定!
深吸一口气,正当她准备对车窗挤出一个自我鼓励的微笑时——
车窗玻璃竟然奇迹般地自动缓缓下滑……
顾欢石化!
挤出来的微笑僵在半空!
怎、怎么车里面居然有人??
她的脸一下子青红交错!
车窗全部打开来,露出一张俊逸非凡的脸庞。
棱角分明的轮廓,泛着一丝嘲笑的清冷。
深邃的眸子慵懒扬起,掠过一丝妖孽,直直望进顾欢的瞳孔之中!
她指尖一颤。
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好俊美的男人!
“小姐,这里不需要‘服务’。”
男子特意加重“服务”二字,透着讥讽的味道,不屑地瞥了她一眼。
尽管这家伙眼神鄙夷,可该死的,低淳的嗓音却如破空羽翼般,猝不及防地撞入她的心怀,好听到令人沉醉!
甚至,还有些许熟悉感……
遥远、陌生,却又有着仿佛在哪里听过那般。
她的心脏猛然跳漏一拍!
然而——
服务?
顾欢这才回过神来!
瞪大眼睛,怒火立刻冲上脑门。
这家伙说什么?
服务?!
谁都听得出这话里的嘲讽意味!
尽管他声音再好听,可说出来的话,却让她恨不得撕烂这张俊美的嘴脸!
这家伙当她是什么?!
羞辱感让她气得瞬间满脸涨红!
去你妹的服务,你才服务,你全家都服务!!
本想朝他怒吼,转念一想。
她咬咬牙,依旧维持好得体的表情,朝他假惺惺地甜美一笑:
“喔?先生看来误会了,我是来‘寻求服务’的呢!”
一边说着,她一边故意也用鄙夷的眼神上下打量他几眼。
还夸张到作势从手袋里拿钱,一副姐姐我买服务的样子。
凉凉的话音,高傲地回讽着,“啧啧,真是可惜啊,先生你看来还不太符合我的标准呢!”
哼!敢讥讽她,那她也不会客气!
长得帅又怎样?
嘴巴这么毒,真是可惜了一张脸。
男人显然并没有因为她挑衅的话语,而露出愠怒的神色。
只是冷冷地挑了挑眉,抿唇道:“正好,不三不四的女人我也不喜欢。”
不三不四的女人?
他竟敢说她是不三不四的女人?!
她瞪大眼睛,死死瞪着这个男人!
很好!
他一次又一次地挑战她的修养!
她握紧拳头,脸色有些铁青。
特么什么叫不三不四的女人?
她今儿是走了什么霉运?
不过是借了一面车窗当镜子照了照,整了整衣服!
就活该被这无礼的男人羞辱么?
顾欢看着这男人一张千年不化的面瘫脸。
气得牙痒痒!
这厮仿佛喜怒哀乐从不曾在他英俊的脸庞上出现过那般。
精致到几乎找不到一丝皱纹!
越看越来气!
长得俊就可以欺负女人么?
开着豪车就可以轻视女人么?
握紧气得发颤的拳头,瞥了他一眼,趁他要关上车窗之前——
顾大小姐做了她此生最疯狂也最爷们儿的举动——
她眉眼悄然一笑,忽然俯下腰来。
故意凑近他的车窗,装作风情万种的样子。
一手搁在玻璃窗上,阻止他关窗。
笑眯眯地伸出另一只手,趁他做出反应之前——
她的手似是八爪鱼那般,一把揪住他那张帅到人神共愤的脸!
啪啪啪!
她用力打了他三下脸!
“哟~,小哥哥,我看你是玻尿酸打多了吧?不然怎么保养得一根皱纹都没有呢?韩国整的吧?”
她笑得一脸得瑟,暗暗使力地揉搓他的脸,就像是揉面那般毫不留情!
还不忘挖苦两句:“啧,整一面瘫似的,越看越渗人呢。要不,等小哥哥哪天面瘫好了,姐姐再来关照你吧,拜拜喽~~”
这小哥哥前,小哥哥后的叫得可欢了。
她又故意将“关照”二字说得一语双关,活似他就一牛郎。
趁这厮即将发火前,她赶紧缩回自己的爪子。
一股阴沉的冷气扑面而来。
她吓得身子一抖。
不敢与他那双深戾到近似阴霾的眸眼对视!
几乎是反射性的,她拎起手袋就往后退。
捧着噗噗直跳的心脏,带着一丝报仇的痛快。
根本不敢回头看车里那男人的表情。
啪嗒啪嗒踩着高跟鞋,钻入了夜魔帝国酒店……
酒店三楼。
顾欢一进场,一阵夹杂各大品牌的香水味儿扑鼻而来。
偌大的会场里,衣香鬓影。
五光十色,金碧辉煌。
一看便知是上流社会的交际晚宴。
“小顾,你可来了!”
李鼎盛一回头,便看见会场门口站着的女子。
快速朝她走过去,他眼神里闪过一抹惊艳。
“李总。”顾欢微笑着点点头。
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小顾,今晚你真漂亮!”
李鼎盛绅士地握起她的手背,落下一个亲吻礼。
顾欢下意识地皱了皱眉,不太自然地抽回自己的手背。
“李总,好像今天这种场合,应该让安娜来更合适。”
安娜是公司的公关经理。
应付这种上流场合,安娜绝对比她这个工程部的小职员要厉害很多。
李鼎盛却不这么认为。
笑着从酒童手中取过一杯香槟,递给顾欢。
“小顾,不瞒你说,今晚这场宴会,实际上就是‘映’工程竞标会的前奏。”
顾欢稍怔几许。
‘映’工程现在几乎是A市所有建筑行业趋之若鹜的重点项目。
最近工程部为了争取这个项目忙到不行,难怪李总会派她过来。
“可是李总,我只是工程部一个工作还不到半年的小职员……”
“我就是图你够新!”
够新鲜!
李鼎盛嘴角笑出一抹深意,“小顾,我让你来,自然有我的用意。放心吧,今晚只要你好好表现,奖金少不了你的。来,把这杯酒喝了,预祝我们竞标成功。”
顾欢接过李鼎盛递来的酒杯,有丝踌躇。
扫了一眼会场里觥筹交错的人影。
或许是自己太没用了,才会害怕面对这样的场合。
在美国的五年,靠着那五百万过日子,除了照顾母亲和孩子,她几乎没有出去工作过。
直到半年前积蓄用光,回国后她才重新开始。
却发现自己很多东西都不懂。
如今,能进鼎盛公司工程部工作,她已深感欣慰。
“怎么不喝啊,小顾?别告诉我,你连香槟也会醉喔,呵呵呵……”
顾欢有些脸红,摇摇头,“让李总见笑了,那么,我祝公司竞标成功。”
她不再迟疑,举着香槟与李鼎盛碰杯。
一饮而尽。
李鼎盛盯着她将酒喝光,细长的眼里闪过一丝算计…
顾欢将酒杯放下,喉头有些许呛辣。
顿时,会场一片寂静。
她还没弄明白发生什么事。
所有人的目光此时都齐齐望向会场入口处——
一个身型高大俊美的男子优雅地迈进会场。
发光体那般,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男子一袭纯手工打造的全球限量版白色西装,将他那精壮的身形勾勒得堪称完美。
仿佛天生的王者,他的身后还跟着一群毕恭毕敬的下属。
乌黑的短发,疏得一丝不苟。
透出沉稳严肃的气息。
左耳上的耳钻反衬出幽蓝的光泽。
俊美如神祗的脸庞,绝对是只倾国倾城的妖孽。
只可惜,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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