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教育家都热衷家庭教育思想研究?

作者:每日快闻 09-04阅读:2119次

《我为什么热衷于家庭教育思想史的研究?》

昨天上午,陪夫人步行去我们小区北边的清河采购,也算是走路锻炼了,有点儿累。中午本来想多睡一会儿,睡梦中夫人叫醒了我,说杭州《家庭教育》杂志原主编朱李平先生来电话,他是我相识相交几十年的故交,是我的挚友。

为保证我午睡的时间,一般有电话夫人是不会叫醒我的,都是她替我接。从四十岁左右时,因为我从事理论研究经常开夜车,睡觉很晚,一般情况都是凌晨一两点,就养成了午睡的习惯。到老年,精力日渐不济,一天必须分为两段,午睡成为必须。不然,下午和晚上便无法正常工作。

师母认为这个电话,睡觉也得叫醒我亲自接。“知我者,夫人也。”老朋友的电话不能不亲自接。

老朱打电话,一是好久不见了,关心、惦记,问候。

二是说要看看我1989年由高等教育出版社出的《中外家庭教育荟萃》一书。

这是一部中外家庭教育思想史著作,是我国绝无仅有。原中宣部常务副部长、著名理论家、杂文家徐惟诚(笔名:余心言)同志很重视,为我的著作撰写了序言。在序言中,徐部长说我是家庭教育研究“成绩卓著的一位”。

物以稀为贵。当年,我的这部学术著作是我国家庭教育思想史图书的“唯一”,绝无仅有,独占这块图书市场。所以,这部学术著作问世一个月,一万多册就销售一空。这本学术著作甫一问世,责任编辑张月娥女士,也是我的好朋友就退休了,没再加印,很遗憾。时过二十八年,该书早已脱销。

我手里已没有几本样书了,即或是我很要好的朋友,也只能答应让他看看,然后还得“完璧归赵”,再归还于我,我舍不得赠送。(如果有读者需要阅读我的这部著作,一般高等学校的图书馆应该有。)

别的事好说,可以通融;这借书书的事,我很不大方,甚至是很抠门儿的,没有通融的余地。我得珍藏几本,以做为永久的纪念。我向来把我出的书,视为我亲生的儿女,因为书里凝结着我的心血。

我经常说,现在虽然时兴“包装”、“炒作”、“自我推销”之类,但我却从不以为然。我还是相信“酒香不怕巷子深”,只要下真功夫,精益求精地把酒做好,陈窖一开酒香飘千里,酒客不会因为巷子深而却步,还会不辞辛苦地找上门来的。

学者一般不喜欢张扬,而喜欢这种境界,这种感觉。

就在前两天,还有一个朋友打电话说,要买2003年我在中国法制出版社出版的《中国家庭教育五千年》和《中国神童》(七册)。这两部书,也是家庭教育思想史著作,我国的图书市场上没有类似的著作。说在网上搜寻了好久,也没有买到。问我能不能匀给他们两本。我说,我手里没有多少了,只能借你们看看,看完还得还给我。不好意思。

我的《中外家庭教育荟萃》一书,原名是《中外教育家论家庭教育》,是我自己取名。出版社认为这个名字“学究味儿”太浓了,改为现名。这个名字给人的感觉很模糊,显得“神秘”,不知道书里写的究竟是什么内容,容易钩起人们的好奇心、猎奇心。这大概是出版社的“营销策略”吧。

书中是介绍有系统的家庭教育思想的中外教育家,共十一位。中国的颜之推、司马光、朱庆澜、鲁迅、陈鹤琴、恽代英;外国的有洛克(英国)、卢梭(法国)、斯宾塞(英国)、别林斯基(俄国)、马卡连柯(苏联)、苏霍姆林斯基(苏联),他们都形成了比较完整的家庭教育思想体系。

像中国西汉以前的《管子》、《孟子》、《韩非子》、《韩诗外传》、《新书》、《列女传》等许多的著作都论述过家庭教育理论问题,外国人柏拉图的《理想国》、威尼斯的《儿童教育论》、北欧伊拉斯谟的《幼儿教育论》、西班牙比维斯的《基督教女子教育论》、捷克斯洛伐克夸美纽斯的《母育学校指南》等外国教育论著,也都涉及家庭教育问题。但他们的家庭教育思想没有形成相对独立的思想体系,我的书没介绍。

我之所以选择这些教育家系统地介绍,因为他们在中外家庭教育思想发展过程中,都是“里程碑”式的人物,他们的家庭教育著作都是“里程碑”式的专著。他们的家庭教育思想都是他们所生活的那个时代家庭教育实践经验的总结和升华。通过系统了解他们的家庭教育思想,就可以了解从古代社会到今天,家庭教育思想发展的轮廓、脉络、来龙去脉、前因后果和发展趋势,认识家庭教育思想发展与社会发展的辩证关系,帮助我们预测家庭教育的未来。

我在撰写这部学术著作的时候,得到了原中宣部常务副部长、著名理论家徐惟诚(笔名“余心言”)同志和著名教育家、我校副校长、中国教育学会原会长顾明远老师的大力支持和鼓励,他们都热切地期待我贡献出有分量的科研成果。

在《中外家庭教育荟萃》这部著作的序言中,徐部长说:这部书“可以看做是国内关于家庭教育思想史的第一部重要著作”,这是“家庭教育学研究中的一项重要成果,对于家庭教育学学科的形成,是一项重要的贡献。”

在我国,对于家庭教育理论的推广、宣传、普及很重视,很多人参与,内行外行都有;但理论研究却一直未得到应有的重视。这是”舍本逐末“,是没有卓识远见的急功近利的表现。特别对于家庭教育思想史的研究,更是鲜有人问津。

原因之一是,忽视基础理论研究和学科建设,没有认识到历史研究的价值;之二是,研究历史太难,太耗费精力,得能沉得下心来,得能“坐得住”,得有皓首穷经的奉献精神;之三是,当今社会的人们心浮气躁,都希望快出成果、早见经济效益、早出名,而这类著作不是几个月就能完成的,出成果周期太长,现如今有这种毅力的人稀少。

当年我开始研究家庭教育思想史的时候,还没有复印机、扫描这些洋玩意儿。研究思想史收集历史资料是基础性工作,这是一件不可绕过的事,必须原原本本地、一笔一笔地抄写下来。这可是个“苦差事”。因为不是几百字几千字,而是多少万字,数以十万计、百万计。我经常是整天泡在图书馆。

为抄写资料,我的右手中指上硬是磨出了一个蚕豆那么大的一个茧子,多少年以后才渐渐消失。我手抄的资料摞起来,有好几尺厚。我的这些劳动成果,我经常让我的研究生看,作为对学生进行“艰苦奋斗”传统教育的生动形象的教具。

我虽有研究生,但我从不让我的学生代劳。一是因为古文资料都是繁体字,他们从一出生就没有见到过繁体字,很多字学生都不认识,抄写起来难度很难大;二是因为我没有科研经费,不能付给学生必须的劳务费,我不能“剥削”学生,让学生白干。从来没有过。我只能“自力更生,丰衣足食”,亲自抄写。

在历史资料中,有的因为出版年事已久,书本、刊物、报纸都不能动。比如,朱庆澜的《家庭教育》一书,是1916年出版的,是学校图书馆的孤本,概不外借,只能在阅览室抄写。恽代英的《论家庭教育》一文,发表在1930年的妇女报上,五十多年了,那报纸已像豆腐渣,字迹都模糊了,一动就掉渣,不让外借了,甚至都不让看了。我哀求了好久,好说歹说,这才勉强让我抄写。只好在资料室小心翼翼地一笔一划地抄写。

我看到这些极为宝贵的历史资料都成了那个样子,岌岌可危,再不整理,恐怕就会在我们眼前流失。一旦流失,将永远无法挽回。当年抄写这些资料,我内心都怀有一种“抢救”的危机感,一种义不容辞的历史责任感。

我们中华民族具有悠久的重视家庭教育的优良文化传统,有关家庭教育思想史方面的资料浩如烟海,且分布在古籍中的各个角落,收集起来难度很大,特别花费时间,耗费精力,收集资料的过程非常复杂。没有点儿毅力,很有可能会半途而废,因为太耗费人的精力。

撰写史书跟撰写别的书不一样。撰写家庭教育思想史的著作必须要严谨,每个结论都要持之有故,有史实做依据,不能“想当然”,不能随心所欲地发挥;对史实的评价,都要掌握分寸、尺度,不能信口开河。

撰写哪一部家庭教育思想史的著作,一般都在七八年之上。我的《中国家庭教育丛书》共六册,一百三十多万字,大约用了十年的时间。《齐鲁家庭教育探幽》一书,从1998年开始收集资料,2008年才得以出版,也是用了十年的时间。

当年,我皓首穷经、苦心孤诣地钻研家庭教育思想史的时候,很多人都不理解,特别是一些年轻人,说我整这些“陈谷子烂芝麻”是“瞎耽误工夫”。我不反驳,但并不认同。有人说我是“孤独的拓荒者”,我接纳这个说法,心悦诚服地接纳。

其实,我并不感觉“孤独”。因为有这么多的名人、学者、大家,每天都在“陪伴”着我,像是跟他们面对面地“对话”,哪里会有“孤独”的感觉?一点儿也不感到孤独。

我为什么主张要重视家庭教育思想发展历史的研究?

一是,家庭本来就是一代一代地连续不断地延续下来的社会组织形式,家庭教育思想观念具有很强的继承性、延续性,像生物那样有“遗传”的现象。研究家庭教育思想史,了解家庭教育思想发展的前因后果、来龙去脉,可以检视今天家庭教育的发展方向,预见未来家庭教育思想发展趋势的大体轮廓,增强预见性,能够做到与时俱进。

二是研究社会科学,一定要“纵横交错”地解剖。所谓“横”,即研究家庭教育的方方面面,揭示家庭教育各个要素之间的内在联系,这是“家庭教育学”的任务和职责;所谓“纵”,即研究家庭教育思想从古至今发展的历史,亦即演变的过程,揭示不同历史时期家庭教育思想的前后联系。这是“家庭教育思想史”的任务和职责。

在社会科学领域做学问,只有像解剖一个“实体”那样,“纵横交错”地解剖才能认识透彻。只有重视历史研究,才能“知其然”,也能“知其所以然”,免得“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或“只知其一,未知其二”。这样做学问,才能够厚重,深透,彻底,以避免浅薄,片面,武断。

1933年鲁迅先生在《我们怎样教育儿童的?》一文中指出:

“中国要作家,要‘文豪’,但也要真正的学究。倘有人做一部历史,将中国历来教育儿童的方法,用书,作一个明确的记录,给人明白我们的古人以至我们,是怎样的被熏陶下来的,则其功德,当不在禹(虽然他也不过是一条虫)下。”

我想,鲁迅先生之所以提出这样一个问题,是站在历史的高度,要我们后人总结、继承、发扬中华民族优秀的家庭教育历史文化传统,以“古为今用”。

多少年来,鲁迅先生生前的愿望,一直激励着我,呼唤着我。我试着做了做这件事,绝没有为了获得什么“功德”之类的奢望。只是想使今人继承下来,后人传递下去,不想让我们前人几千年来积累的优秀家庭教育文化传统,在我们这代人手中失传。如果眼睁睁地失传,我们将终生愧对我们的列祖列宗。

说心里话,我很担心我们的后人缺乏这种耐心、恒心、横心和韧性,吃不了这份儿苦,遭不了这种罪,再也没有人乐于做这种十分艰难而又难得回报的事。我很怕被世人瞩目的我国优秀的家庭教育文化传统,在我们这代人手中断绝。

希望这不是“杞人忧天”。

我试着做了这件事,虽做得不是太完美,但也算是后人对鲁迅先生的一个纪念和交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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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7年,我在湖北教育出版社出版了一套六本书:一《中国家训名篇》,二《古今家教文萃》,三《古今名人教子家书》,四《古今名人教子诗词》,五《古今母仪》,六《古今父范》。

这六部书,共一百三十万字,是我原夫人病重期间,白天去医院照顾夫人,晚上回家鏖战,用了两年的时间写出来的。那个时候,我还不会使用电脑这玩意儿,是一字一字手写的。其中的甘苦,只有我自己知道。[编辑]

附:我的其他家庭教育思想史著作

(有的还可以在网上买到)

一、《中国家庭教育之道》(1991年。广西科学技术出版社)

二、《中国家庭教育丛书》六册:(1997年。湖北教育出版社)

1、《中国家训名篇》;2、《古今家教文萃》;3、《古今名人教子诗

词》;4、 《古今 名人教子家书》5、《古今父范》6、《古今母仪》。

三、《中国家庭教育五千年》(2003年。中国法制出版社)

四、《中国神童》(七册)(2003年。中国法制出版社)

五、《劝学诗》(上下册)(2011年。北京教育出版社)

六、《齐鲁家庭教育探幽》(2008年。北京教育出版社)

七、《讲故事谈学习》(2007年。石油工业出版社)

八、《讲故事说家教》(2007年。石油工业出版社)

九、《大师的阶梯》(中外两册)(2001年。中国文联出版社)

十、《大师的阶梯》(2004年。台湾方圆文化出版有限公司)

十一、《世纪金童》(2004年。台湾方圆文化出版有限公司)

十二、《如何培养顶尖的孩子》(2004年。台湾方圆文化出版有限公司)

十三、《大师的关键一步》(中外两册)(2005年。中国发展出版社)

十四:《家风正子孙兴》(2015年。北京理工大学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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