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奇葩说》里出现了一个论题:
如果有一颗药丸,吃了可以让男人生孩子,作为男人,你是吃,还是不吃?
面对这个问题,众人给出了不同的回答。
李诞直接拒绝。他觉得,孩子从身体的那个部位跑出来,非常恶心。
高晓松呢,说吃,因为这样如果有人骚扰他,他就说他不方便,怕怀孕。
另一个嘉宾则表示,先答应下来,因为这个问题纯属“理性胡闹”。
他们全部傲慢地避开了问题的中心,以调侃的态度去面对。
一个是嫌怀孕恶心,一个是拿怀孕开了一个黄色玩笑,最后一个,则蔑视这个问题,认为它不过是发问者的异想天开,潜台词是——
男人怎么可能怀孕?闹一闹,就过去了。
没有一个人,庄重地面对这个议题,将它视为一个严肃的事情。
可见,即使是这些“博学”的男性,也很难感知到女性怀孕的痛苦。
生孩子有多痛苦?
我们从怀孕所可能面临的重大风险说起。
风险中,有一项是羊水栓塞,即,生产时,羊水经过胎盘进入血液循环,最后导致孕妇心肺衰竭。
这听起来平平常常的医学名词,直接后果是导致孕妇的死亡。
并且,这并不是有钱,或者技术,就可以解决的问题。
刘强东的妹妹,在生产三胎时,因为羊水栓塞去世。
富贵如刘强东的家庭,所能获取到的医疗资源,必然是顶级的,但仍然躲不过这样的意外。
豆瓣里,有人针对此事发了帖子,提到,自己才20出头的朋友,就是因为羊水栓塞去世。
又有人科普,羊水栓塞是一种无法避免,也没有预防方法的疾病,它可能在生产的任何时候发生。
发作时间快,死亡率高。一旦出现,只能靠大量输血才能救治。
输多少血?
正常血量的五倍,相当于将全身的血液全部换一遍。
好在,羊水栓塞的发病率并不高。
但是,这只是孕妇生产时的一种疾病而已,说起孕妇的死亡率呢?
2015年,我国孕产妇死亡率为1/5000;
2016年,这个数字比2015年增长30.6%;
到2017年,孕产妇死亡率降回1/5000。
这是近三年的数据。它意味着,每5000个怀孕的女性,就会有1个,因为怀孕这件“普通”的事死亡。
即使孕妇逃过了死亡,她也逃不过怀中要面临的种种病症。轻微的,比如水肿、腹泻、皮肤过敏;严重的,比如产前抑郁症。
香港中文大学的医学博士李德诚曾调查过:
产前抑郁症的人群发病率为1/10。这种心理疾病并不罕见。
而这,就是怀孕的代价。
即使生下了孩子,也不代表孕妇就得到了解放。
相反,她们要面临更加焦灼的情绪。
一方面,是她们身材的走形。生完孩子后的一段时间,产妇不得不面对因为生孩子留下的疤痕,和松弛的肚皮。
明星大S曾因为怀孕体重飙升到160斤。生完孩子后,她的体重仍然没有下降。
她曾在上节目时坦言:走上体重秤时,她整个人是崩溃的。
那段时间,她极度自卑,因为在怀孕前,她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她觉得自己变得又胖又难看,不敢走出家门,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走出了这种情绪。
第二,产妇们要面临几乎是必然会降临的产后抑郁症。它的发病率,远远高于产前抑郁症(高达百分之三十),并且,不一定会自动恢复,严重的,可能会持续一到两年。
第三,是与社会脱节的风险。在生产完毕,休息了近一年之后,她们想要走出家门,重拾事业,这时,她们才意识到,社会对她们敞开的大门,已经关闭。
2017年2月,京东女高管在酒局上忐忑地提出请产假,直接被老板暗示让位。
2017年7月,该女高管便从京东离职。
但是,除了孕妇自己,又有谁能真正理解她们的痛苦呢?
许多男人认为,怀孕是件理所当然的事。
上海卫视曾播出一档纪录片《生门》,记录女性的生产故事。
其中有个产妇,叫曾宪春。她是个高龄产妇,已经生了两个女儿,但丈夫很想要个儿子。
这一次,她总算怀上了儿子,但情况危急,稍有不慎,就可能失去性命。
她的丈夫很心痛,但他仍然将妻子送进产房,甚至是重症监护室。
因为在他们当地,没有一个男孩,是会被笑话的。
最后,曾宪春生下了儿子,但同时,也失去了子宫。
而她还不算《生门》里情况最危险的一位。
另一个女人,夏锦菊,心脏骤停两次,失血量接近两万毫升,她用四次全身换血的血量,才保住了自己和孩子的生命。
至于她的丈夫,并没有在医院陪伴她,因为有个更紧急的“生意”要处理。
怀孕,到最后成了孕妇一个人的战争。
除了产妇,没有人能理解那痛苦,即使丈夫陪伴在身边,他们中间仍然隔了一条深深的,生命和性别的鸿沟。
镜头前如此,更不用说在镜头之外,人们对孕妇所面临的危险一无所知。有些甚至发出不尊重的嗤笑,觉得那是大惊小怪。
为此,医生想出了一个办法,让男性也能体验一下分娩的痛苦。
方法是,用电极片模拟分娩的痛感,贴在男性的肚子左右两侧。
体验前,他们不以为然,有一位甚至扬言:
“总没有我打球撞破头那次痛吧!”
但当他上了手术台,被贴上芯片,痛感升到六级,他已面部通红,全身抽搐,要求关掉机器。
而这还远远没有到达女性分娩痛苦的级别:十级。
参加实验的男性,均不到十分钟便败下阵来。而女性,要承担这痛苦超过数小时。
体验后,他们纷纷朝怀孕的妻子表示了敬意。
还有一个外国男子,接受来自妻子的挑战,假装怀孕24小时,体验那是一种怎样的生活。
他将一个篮球绑在肚子上,四处走动。他以为这轻而易举,但当他行动起来,忽然发现,生活中的每件平常之事都变得如此艰难。
洗脸、刷牙、睡觉,都变得非常麻烦,并且他不得不顾忌各种事情,避免他的“小宝贝”出事。
一天下来,他大呼当女人好辛苦!
但他还没有体验过反酸、孕吐、水肿……
怀孕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它象征着孕育一个生命,并用自己的生命呵护它而出。
如果男性也能生子?
或许在短期看来,这的确是一个“理性的胡闹”。
但正因如此,我们才更要尊重和理解孕妇,她们正承受着女性“专属”的痛。
怀孕,从来就不应该是女人一个人孤独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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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Noligh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