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陕西榆林孕妇坠楼事件,明明是一个安全事件。因为医院没有配备足够数量的护理、护工人员,而且管理程序有问题,最终导致了意外的发生。
但现在,无凭无据之下,却先把主治医生停职了。这是非常荒诞的一幕!
有医疗同行追问,难道要医生24小时眼睛死死盯着病人吗?
医生要照顾多少病人?这是医院管理者决定的。医生照顾病人数量太多,必然造成医疗质量下降,每个病人能够分到的时间和精力有限,是问题的关键。如果一个医生只单单照顾这个病人,做好做足心理抚慰工作,那么,这种意外的悲剧,可能不会发生。
但,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因为每个医生分到要照顾的病人数量,少则5到10个,多则10到20个,这是常态现象。
一个医疗系统有问题和漏洞,会导致产生大大小小的隐患和意外风险。解决问题的资源和力量严重不足,问题却难以避免地悄悄发生。这种不匹配,会造成“坏运气”的医生疲于奔命,背黑锅,非常狼狈。
有了问题的病人看不到医生,以为医生睡大觉去了。但他们哪知道医生分身乏术之痛,正在处理别的病人。
一个医院,如果病人跳楼自杀这样的意外事故,责任都让临床医生来背,将之斥责为人文关怀不足。那么,医生的的确确会是一个帮人替罪的“倒霉蛋”。
火车跑不动,本来明明是因为加油不够,无油的火车当然原地踏步。这种意外事故,你却要问责火车司机,那是无厘头之举。
医生,现在就是这个火车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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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在某小国,参观过一家法国医院多次。印象非常深刻的一件事情是,在这里,护士不但数量多,而且还能当半个医生用。
门诊,你必须看过两个护士,最后才能看到医生。第一个护士,负责输入你的个人信息——国籍、出生年月、住在哪里、电话号码、疫苗手术过敏史。第二个护士,负责输入你的一帮情况——体温、血压、体重,完成一些血糖、疟疾快速检测、替你安排医生。当门诊医生见到病人时,Ta手头已经用了这个病人的基本情况,只需要专注于核心问题的判断处理。
住院部,你想见到医生,要提前预约。否则,一般情况,你是根本见不到主治医生的。因为大部分普通问题的释疑工作,都是护士完成的。护士们会告诉你,病人现在的情况怎么样?正在使用什么药物?早上查房的时候,你有很短的时间和主治医生沟通交流核心问题。别的时间段,你根本找不到医生,有问题只能找护士给你解决。医生不陪你啰嗦和聊天,护士很多,可以和你慢慢聊。
医护不分家,我们只是说说而已,但别人却当真了!英国的某些护士,可在无人援助的情况下进行手术,独立完成面部皮肤癌切除、皮肤移植、皮瓣重建等操作。在美国、英国、荷兰等一些发达的国家,护士都拥有一定范围的处方权。早在1992年英国就有了《处方法》,英国护士享有一定范围的处方权,美国护士取得了博士学位通过考试合格后就可获得处方权。但在我国,即便护士取得了护理博士学位,依然没有处方权。
中国的护工很少,因为护士把他们的活干完了。中国的医生很累,因为护士去干了护工的活,不能分担一部分医疗临床工作。
这是管理的能力和责任问题,不是靠医生提高医术医德仁心,就可以解决的问题。
作为一个医生,你没有时间和精力,什么事情都很难办得好。就好像我承诺让你吃饱吃好,但又不给你提供食物一样,漂亮的口号难道能充饥吗?
结论
陕西榆林孕妇坠楼事件,无论是跳楼的安全问题,还是对外宣传口吻的严重失误,这些都是管理之责。如果把矛头指向临床医生,那是打错板子,有推卸责任之嫌。
请不要拿临床医生当成替罪羊。否则,一是遮掩了主要矛盾和问题。二是显得无耻和冷血。三是会引发恶性效应,无限责任给医生,只会增加工作难度,造成医心慌慌。儿科荒到急诊荒的出现,已经说明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