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
Y城。北澜路。高楼林立,奢华热闹。
北澜路对本市而言,就像华尔街在全球那般牛B。
北澜分公司,就是这条路段的地标。
“知晨,你这么匆匆忙忙,又要去相亲啊?”同事们嘻嘻哈哈地故意打趣着。
夏知晨讪讪地摸摸鼻子:“母上的圣旨呀!”
清丽的小脸皱了皱,夏知晨连细细的脖子都耷拉下去。
大家八成认为她有不可告人的隐疾,才年纪轻轻每天去相亲。
老妈闺名季雅。人如其名,优雅了半辈子。可最近很疯狂:踩着高跟鞋,摆出红太狼酷炫狂霸拽的经典姿势,凶巴巴下令:“一个月之内,把自己嫁出去。否则别回来见你老娘。”
夏知晨抗议:“妈,我才二十二岁,不急嫁,不愁嫁,不想嫁。”
季雅比女儿更坚决:“早晚都得嫁,不如现在嫁。”
向来疼她的老妈,这回铁了心让她相亲,霸道得像个某朝的老佛爷。
好吧,她是乖女儿,乖乖相亲。
夏知晨暗暗总结——老妈如此反常,绝壁是更年期提前到来。
走出公司大楼,夏知晨站在公司大门口,以手遮阳看外面。
夕阳把整个城市都镀成金黄色,人和物都被笼在温暖的金色中。可惜一点都不温暖——六月天热得把整个城都煮沸了的感觉。
即使是夕阳,也象一个火球,似乎要把人烤干。
一股热风扑面而来,夏知晨忍不住加快脚步。白色的长裙,在夏风中划出个飘逸而优美的弧度,引来一片惊艳目光。
推出本地段的绝版自行车,夏知晨骑上去轻快前行。
正值下班高峰期,六车道的双向马路上,豪车塞了一条街。
愉快地瞄瞄停滞不前的奔驰宝马法拉莉,夏知晨忍不住就眉眼弯弯,神采飞扬——就算开劳斯莱斯银魅的富少,现在也得承认她的自行车跑得最快。
她清清楚楚看到,旁边奥迪车内的年轻车主,难掩眸中的羡慕妒忌恨。
容她小小得瑟一下哈……
一路顺风,夏知晨来到相亲的地方。
平时都在咖啡厅相亲,今天据说男方有点来历,要求酒楼包间见。
对于今天的相亲,老妈相当重视。
当然,季雅重视,不代表夏知晨重视。
才刚大学毕业一个月,刚刚经历大学分手季。连恋爱都不想谈,更别说相亲。
相亲躲不过?没关系,她有办法会让每次相亲都失败。
已经连续坚持相亲十天。对方什么样的人都有,公务员,军人,企业管理,自由职业者……
再这样下去,估计她会把全城的男人都相光光。
军人是夏知晨第一个踢出去的身份。
“为嘛?”季雅不解,“军人有担当,有男子汉气慨,身体一级棒,你以后会比一般女人性福。”
夏知晨淡定地眨眨眸子:“军婚难离。”
季雅顺手给了女儿一爆粟——还没结婚就想离婚,不打不成材。
雅城大酒楼。
五星级的大酒楼,酒楼名字镀金大气,没见过奢华酒楼的人,不知不觉会在它面前怯场。
放好自行车,夏知晨挺起胸脯,向酒楼里面走去。
包间303。
包间门关得紧紧的,夏知晨歪着脑袋,也看不出一条门缝来。
相个亲,有这么神秘咩……
伸出细细的胳膊,夏知晨礼貌地敲门。
“请进。”里面传来男人的声音。
大大方方地进去,夏知晨眸子扫过餐桌上——这男人有点小资情调,点的是西餐,白色的刀叉有点晃眼。
她眨眨眸子:“苏先生,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苏皓天抬头,结结实实地打量夏知晨一番,眸间掠过一丝惊艳:“还好,不是太久。”
夏知晨暗暗打量瞄瞄对方:丝滑衬衫,身形颀长,五官俊美。年纪二十七八吧……
如果忽略那双桃花眼,和高高在上的睥睨之态,这男人综评不错。据说家境也不错,应该大把漂亮妹子倒追,不像个需要相亲的男人。
见夏知晨打量自己,苏皓天洋洋一笑:“夏小姐在相亲宴上,一定是第一次见到我这种综合实力的男人。”
“……”夏知晨呛住了。
苏先生优越感暴棚啊!可本姑娘并不急着上嫁。
见夏知晨静默,苏皓天断定她怯场,更加自信心爆棚:“夏小姐在哪高就?”
“北澜分公司。”夏知晨说。
苏皓天鄙夷:“呵呵,一个破公司而已。”
夏知晨眸子闪一闪——北澜公司是跨国财团,虽然在本市仅仅是其中一个分公司,可比起其它公司也算佼佼者,五保一险样样齐全,公务员都羡慕的私企。
这苏皓天就算看不起北澜,语气间也不该如此轻薄,实在有失男人风度。
苏皓天哈哈一笑:“夏小姐放心,我不会嫌弃你。反正我们苏家不需要老婆去外面抛头露面。结婚后,你负责貌美如花,我负责赚钱养家。夏小姐,我们看起来算得上天作之合。”
“我喜欢工作。”夏知晨歪着脑袋瞅着他。
她可不会随便被男人哄了去。
才相个亲,这男人就把婚后生活全计划了,连她的人身自由都给计划了。
老妈果然说得对,想要温柔体贴的好老公,就要远离大男人主义的男人……
苏皓天眸间薄薄的不悦:“夏小姐,女人在职场拼杀,有失形象。”
本来无意相亲,再凭这话,夏知晨已把这男人狂踢出局。
女人有工作,才有底气,才有退路,才不会被日新月异的时代抛弃。
苏皓天殷勤地端过早已倒满红酒的高脚杯,放到夏知晨手中。
他笑盈盈地举杯:“夏小姐干杯!”
看看红酒瓶,酒精度数不高。喝完这一杯,她就找借口开溜。
眯眼看着夏知晨喝完,苏皓天笑了笑:“夏小姐真是个爽快人。”
夏知晨放下晶莹剔透的高脚杯:“苏先生,真不好意思,我还有别的事,先走一步。”
“不急。”苏皓天淡定地拿起刀叉,刀尖指着满餐桌食物,“夏小姐,不吃掉太可惜。”
好像是有点不厚道……
夏知晨只得拿起刀叉,打算吃上两三分钟就离开。
可才吃一会,身上无端端灼热,腹间似有一团火开始燃烧,连噪子都干涩起来。
心知有异,夏知晨瞅向空调口。
风挺大,空调没有问题,室温不会高。
眨眨眸子,夏知晨转向苏皓天。
苏皓天正若有所思地凝着她。看看她,又看看她空空的红酒杯,似乎有些期待……
很明显,苏皓天在期待某种变化。
夏知晨黑白分明的眸子锁住红酒瓶:“酒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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