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南的早晨,是从一杯玉冰烧开始的

文 / 婆娑浮屠
2019-03-17 07:03
岭南的早晨,是从一杯玉冰烧开始的

“一啊叶,轻舟去.....人啊隔,万重山。”

伴着黎明的第一缕曙光照在大地,早晨的岭南醒来了,犹如古老的无声电影画面,画外音自然是隐隐飘在空气里,若有若无的粤曲,苍老的,浑厚的,却吐字清晰,似是在诉说着岭南地区悠久而沧桑的历史。

岭南的早晨,是从一杯玉冰烧开始的

天刚蒙蒙亮,在城中村的食店里的第一锅粥已经熬好,房顶的通风口处冒着白色袅袅的炊烟,厨房里唯一的大厨,不急不缓地处理着白粥的配料,生姜去皮,切丝,青辣椒切成匀称的辣椒圈,一切准备就绪后,捞起池子里十来斤重的脆肉皖,去鱼鳞,开膛破肚,不一会功夫,偌大的皖鱼,就变成了一盘盘晶莹剔透的鱼片,这一系列动作,仿佛彩排了千万遍一般,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的恰到好处,甚至连每一片鱼片的厚薄都惊人的相似。

忙碌完一切的食店大厨,惬意地坐在店门口抽着烟,朝阳的余晖透过斑驳的枝叶,照在他带着皱纹的脸上,他正笑嘻嘻地迎着村头走来的第一批食客。

食店内吃食很简单,米酒,鱼片粥。没有多余的选择,就像店内老板抽的烟一样纯粹,年复一年,每天一包经典双喜。

岭南的早晨,是从一杯玉冰烧开始的

生滚鱼片粥

每一个食客的桌上,依次放着小砂锅滚烫的白粥,一小碟姜丝、辣椒圈,一份生鱼片。鱼片已经事先调好了味道,若是喜欢重口的,可以放点餐桌上备着的酱油,每个食客都有着自己喜好的调味方式,调好味道后,趁着白粥的温度正好,放入生鱼片,略微搅拌,薄薄的生鱼片便熟了,口感刚刚好的熟,多一分则老,少一分则生。

白粥煮的恰到好处,米粒入口柔滑,带有米独有的清香味,还有鱼片浓浓的鲜味。在岭南人眼里,白粥就是最好的锅底,除了可以煮鱼粥外,还有猪杂粥,生滚粥,鸡粥,鸭粥等等,白粥可以煮世间万物,却煮不了岭南人追求鲜味的寂寞。

一碗鱼粥,占据了岭南人的心,也占据了岭南人的躯壳。而跟鱼粥更绝妙搭配的,不外乎便是岭南人爱喝的,本地酒厂产的米酒了。

几乎每一间卖粥的食店,都有着给食客留存酒的惯例。巴掌大的食店里,除了几张喝粥的桌子外,最壮观的,不外乎就是柜台后那一排排标了记号的米酒。

岭南的早晨,是从一杯玉冰烧开始的

本地的米酒品牌有很多,每个人都有着自己喜好的牌子,而我,则偏爱玉冰烧,先吸引我的,不是酒的口感,而是这名字,很有诗意,美玉精雕细琢,冰雪般晶莹冷冽。

跟所有白酒的喝法不同的是,玉冰烧冰着喝更有味,入口没有高度白酒的灼热,先是淡淡温和的冰冷,一线入喉,带些许白酒的灼热,喝完后,舌尖带有纯粮食酒酿造的甜味,回味回甜。

玉冰烧的包装有很多,食店内比较常见的有两种,一种是铁瓶盖五百毫升的出口装,二十九度,还有一种是小瓶装的,三十三度,个人比较喜欢小瓶装的,不知道是不是度数的原因,小瓶装的喝完后,舌尖的回甜更明显一些,口感更好。

玉冰烧名字很美,酒口感很美,但酿酒的过程,一般人听闻后却很难接受。

玉冰烧,最初的名字叫,肉冰烧。传闻,清朝年间,酿酒师无意中掉了一块肥肉进入酒坛中,发酵了一年后,肥肉将米酒中的杂质尽数吸附,酿出来的酒,如冰水般清澈透净,且口感清冽,后边如法酿造,取名肉冰烧;一举人喝了此酒后,觉这重口味的名字实在不雅,便取了一个与粤语肉发音一致的字代替,从此,玉冰烧的名字便传开了。

岭南的早晨,是从一杯玉冰烧开始的

太阳渐渐地高了,食店内的食客换了一批又一批,碗里的粥早已见底,杯中的酒也即将饮尽,岭南人好饮酒,却不贪杯,一玻璃杯满满的恰好二三两,脸上带着淡淡的红晕,就够了,很满足,很惬意,恰到好处的微醺。

有的食客吃饱喝足后,会起身回家,也有的食客喜欢在店里,抽着老板那万年不变的经典双喜,享受着似醉不醉的奇妙感受,手夹着烟,嘴上也张家长李家短地车着大炮,就这样,岭南的早晨,开始了....

粥店柜台上一排排的米酒,在朝阳的阳光里,闪亮,传承,无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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