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流产后身体本就很虚弱,需补充营养,先生竟不让她吃饭!”

穆芊芊曾以为,霍绍谦的别墅会是自己的家,可现实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
或许,孩子的离去,正是在警醒自己,不该对霍绍谦再抱有任何期望。
“绍谦,我累了。”
痴痴缠缠,到头来终究是一场空。
离开的念头,从未如此强烈。
霍绍谦听到这话,神色顿时猛沉,他挥手将床头柜上的东西全部甩到地上,迅即站起身来,阴森森地说道:“离开我,你想都别想!”
“你们给我看好她,不许她踏出这间病房一步。”霍绍谦吩咐几个保镖,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他大步转身,气势汹汹地离开。
穆芊芊面无表情地看着男人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或许是骤然想通,霍绍谦走后,穆芊芊便沉沉睡去。
吵醒她的,是门外的争执声。
周晴身体摇摇欲坠,脸上满是担心的表情,“你们就让我进去看看芊芊吧,我真的很担心她。”
“周小姐,实在对不起,霍先生吩咐了,没有他的允许,谁都不能进去。”保镖很是为难。
此刻,正巧赶上吴嫂来给穆芊芊送饭,周晴一把夺过保温桶,“我替她进去总行了吧,实在不行,你给绍谦打电话,他肯定会让我进去的。”
保镖知道周晴和霍绍谦的关系,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她进去了。
看到被锁在床头的穆芊芊,周晴显然愣了一下,随即得意地笑起来,“穆芊芊,你可真是条癞皮狗,都这样了,还舍不得滚!”
穆芊芊扭过头,不想看她。
周晴不满,故意打开保温桶的盖子,道:“啧啧,闻见这香味儿了吗?吴嫂对你可真是好,不过这么一餐饭,给你吃可真是可惜了……”
说罢,她提着保温桶,走到洗手间的马桶旁,将那些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全部倒了进去,直接冲水。
哗啦啦的水声夹杂着她得意的笑声,“穆芊芊,我很好奇,人最大程度能够几天不吃饭,不如你来试试?”
周晴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每天到了饭点,她便会自己一个人提着保温壶进来。
然后将那些看上去营养丰富、十分可口的饭菜,当着穆芊芊的面,一点一点的倒进马桶。
恨吗?痛吗?
穆芊芊觉得自己的心中毫无波澜,她冷冷地看着周晴的表演,仿佛觉得是个小丑一般。
这些天,霍绍谦没有再出现过。
穆芊芊想,不知道周晴做的这些事他知不知道?
应当是不知道的吧,毕竟在霍绍谦面前,周晴永远维持着她那楚楚可怜的小白花形象。
不过就算知道了又如何,周晴害得自己流产,霍绍谦不也依然把她当成宝一样捧在心上吗
这个男人漠然得让人害怕,这个女人恶毒得令人作呕,不正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嘛。
她知道的。
早就不该再有什么期盼了。
饥饿的感觉数度来袭,穆芊芊已经麻木了。
她能够感觉到自己四肢百骸的力气正在流失,脑子里嗡嗡作响,眼皮沉得彷如千斤重,抬也抬不起来。
穆芊芊唇角挂着一抹冷笑,不止是嘲笑自己的蠢,还是在笑自己的痴。
许是被穆芊芊的眼神看着,周晴心虚不已,竟扔下碗碟走过了,直接给了她一巴掌。
耳光声响亮,女人眼中的恨仿佛要溢出来,“穆芊芊,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死心吧,绍谦不会过来再看你一眼的。”
穆芊芊懒得告诉周晴,她已经对霍绍谦彻底失望了。
困倦如同潮水一般涌入她的整个人,她硬撑着,好不容易等到周晴离开,终于闭上了眼,晕死过去。
躺在病床上的女人面色苍白,嘴唇龟裂,瘦弱的仿佛被风一吹就会消失不见一般。
霍绍谦看到这样的景象,脸色顿时一黑,抓过一个保镖质问道:“你们是死人吗?不知道叫医生过来看看!”
保镖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另一个还算有眼色,小跑着把医生叫了过来。
“医生,她情况怎么样?”检查过后,霍绍谦急忙问道,不知为何,他看到这样躺在病床上虚弱无力的穆芊芊,总有一种心慌的感觉。
“病人是因为过度饥饿而晕过去的,我已经让护士准备营养针了。”医生皱眉。
要是站在这里的是普通病人家属,医生早就没什么好脸色,可霍少爷并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所以只能委婉地表示。
护士小姐并不清楚,愤愤不平道:“穆小姐流产过后身体本来就很虚弱,急需营养补充,你们这也太过分了!”
医生怕霍绍谦迁怒,急忙斥责,男人却像没听到一般,怔怔地看着病床上的穆芊芊。
她手腕上的锁链虽然已经拿开,可那白皙的手腕上一道深深的青紫色痕迹却分外明显。
霍绍谦看着沉沉睡去的女人,心中那种慌乱的感觉越来越浓。
穆芊芊曾经说过,“孩子是她的命,现在孩子死了。我也没必要活着。”
他让吴嫂天天换着花样给她做饭,她一点也不吃,是在一心求死吗?
想到这样的可能,霍绍谦的唇颤了颤,忍不住坐在床畔,握住了她的手。
“芊芊。”他唤她的名字,声音微微颤抖,其中隐约掩藏着一丝懊悔。
穆芊芊被带回了霍绍谦的别墅。
周晴想要阻拦,看到男人那疲惫而又绝望的目光时,心中猛地一惊。
暗暗发狠道:穆芊芊这个女人,绝对不能再留了!

此时的穆芊芊还未醒来,偌大的房间内,只有守在床边的霍绍谦陪着她。
女人睡得并不安稳,总是皱眉,又或者是胡乱挥打,看得霍绍谦既担心又心痛。
等到穆芊芊醒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
一夜未睡的霍绍谦眼睛布满了红血丝,哑着嗓子问:“你醒了?饿不饿,想吃饭吗?”
穆芊芊强撑着身子坐起来,不带一丝情绪地看向眼前这个男人,他几乎从来没有这样温和地同自己说过话,霍家少爷永远是高高在上的,又怎么会低声下气的关心一个他眼中的卑贱女人呢。
胃里一阵刺痛,穆芊芊微微蹙眉,低低呢喃了一声。
霍绍谦忙问道:“哪里疼?我叫医生来给你看看吧?”
“不用。”穆芊芊摇头,嘲讽地看向他,“不是说这里永远都不许我再踏足吗?”
她还记得,周晴自己故意从楼梯上摔下去的那一天,霍绍谦指着自己的鼻子让她滚,说永远不许她再踏进这里一步。
“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霍绍谦拉不下脸道歉,别扭地说了这么一句,又道:“先吃饭吧,我让吴嫂准备熬了粥,医生说你现在肠胃比较脆弱,需要先吃一些流食,再慢慢恢复。”
穆芊芊嗯了一声,掀开被子下床。
霍绍谦想要扶她,却被拒绝了。
两个人沉默地下楼,没有任何一句交谈。
桌上的饭菜极为清淡,霍绍谦给穆芊芊夹菜盛粥,极为殷勤。
若是往日里,穆芊芊恐怕早就欣喜若狂,可现如今心中却丝毫不为所动。
女人眼底的冷漠刺伤了霍绍谦,他心中倍感无力,“芊芊,我向你保证,我们以后还会再有孩子的。”
“霍绍谦,何必这样呢。”穆芊芊叹息一声,摇摇头,“你也说过,他不该来,现在走了也好。”
是她想岔了,霍绍谦并不爱她,又怎么会喜欢这个孩子,一对不想爱的父母,又怎么能给孩子一个幸福的家。
“我不是那个意思。”霍绍谦想解释,可发现竟找不到什么理由,他放下筷子,心烦意乱地说,“你吃饭,我去医院看看周晴。”
看吧,男人永远都是这样,在她这里受了那么一丁点冷遇,就片刻都不愿意多待,直接转身去了周晴的温柔乡。
穆芊芊唇角扬起一抹笑,低下头认真吃饭,她心知霍绍谦是不可能主动放她走的,所以只能先养好了自己,再找机会从他身边离开。
霍绍谦晚上到家的时候,穆芊芊已经睡下了。
踌躇再三,他还是决定过去瞧瞧。
男人放轻了脚步,连灯都没开,悄悄进了房间,但穆芊芊还是醒了。
霍绍谦眉宇间闪过一丝纠结,解释道:“我就是过来看看你。”
她坐起身,打开床头灯,冷冷地看着霍绍谦,道:“现在看完了,霍少爷如果没事的话,还是回自己房间休息吧。”
霍绍谦看了她半晌,女人仍旧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样,最终,他抑制不住心中的怒气,冷哼一声,甩手离开。
霍绍谦的想法,穆芊芊已经毫不关心了。
她突然发现,这样相敬如宾的日子,倒更加令人舒坦一些。
可惜,美好总是短暂的。
“周晴今天出院,她想过来住几天。”
饭桌上,霍绍谦犹豫片刻,还是把这件事告诉了穆芊芊。
然而,他并没有在女人眼中看到他所期待的任何情绪,无论是厌恶、嫉妒、还是愤恨,什么都看不到。
“你不生气?”
“这是你的地方,你喜欢让谁来都行,我没有意见。”穆芊芊挑眉一笑。
霍绍谦鲜少把周晴带过来,毕竟对外他们两个人才是夫妻,要真是把他和周晴的关系翻到上面来,恐怕外界的唾沫声会把那朵小白花给淹死。
一个男人,能对一个女人保护到这种地步,算得上是很用心了。
不像自己,送上门也会被弃之如敝履。
穆芊芊甚至怀疑,霍绍谦可能碰都没有碰过周晴,毕竟他在床上总是要得凶狠,周晴看上去跟个易碎的玻璃娃娃一样,他怎么舍得伤了她。
“芊芊,我知道你不欢迎我,我……我就住几天,真的,你不要生气。”
周晴下午过来的时候,穆芊芊在花园里散步,她的身体太虚弱了,除了食补之外,还要加强锻炼才行。
两人迎面碰上,周晴瑟缩了一下,特别害怕的模样。
霍绍谦连忙握住她的手,微微挡在她身前。
穆芊芊的目光落在两人交握着的手上,噗嗤一笑,直接转身走了。
周晴惴惴不安地声音传入耳中,“绍谦,芊芊是不是生我的气了,要不,我还是回去吧。”
“不必,她同意你过来住。”霍绍谦轻声安慰着。
真是温柔的好男人啊。
穆芊芊唇角勾起一抹笑,眼神中却满是冷意。
霍绍谦有自己的工作要忙,并非时时刻刻都在家里,穆芊芊不愿意在离开之前横生枝节,所以尽量会避免单独和周晴在一起。
然而千防万防,还是被周晴逮住了机会。
“穆芊芊,何必躲着我呢!”
穆芊芊抿着嘴不说话。
“这里的房子真大啊,花园也挺漂亮的,是不是?”
周晴高高在上的宣布道:“穆芊芊,我会代替你,成为这里的女主人。”
“那祝贺你,早日美梦成真。”
穆芊芊说罢,正欲转身,却突然被周晴拦住。
周晴笑意吟吟地抓着她的手,不容拒绝地将一个冷硬的东西塞进穆芊芊的手中,紧接着,往前一挺。
鲜血濡湿了衣襟,周晴的脸色瞬时苍白而扭曲。
穆芊芊呆愣愣地看着手中的匕首,不知想到什么,下意识的回头。
果不然,霍绍谦就站在不远处,杀气腾腾地看着她,还有那扎在周晴胸膛上的匕首。
很快,男人就过来,直接抱住周晴,将她扯到一旁。
周晴拉住霍绍谦,“不要怪芊芊,是我不对,我不该来打搅你们,也不该跟她说我喜欢你的。”
“周晴,你就是太善良了!这样恶毒的女人,何必帮她说好话。”霍绍谦脸上满是忿怒。
善良?
呵呵!
周晴这个女人,不仅对她狠,对自己更狠。
“霍绍谦,不管你信不信,我只想说一句,这件事不是我做的。”
穆芊芊知道霍绍谦很可能不会相信自己,但她怎么也没想到的是——
未完待续......以上文章书名《花开陌上如乱雪》
“没想到是你们来接我。”一看到久违的两个表弟,李惟尧嘴角难得勾起了一个弧度。
“你是我们最伟大的表哥,不亲自接机怎么能表现我们的诚意呢?”靳偌文拍了拍他的肩,爽朗的说。
靳偌文的个性果然数十年如一日,李惟尧微微一笑。看向一旁沉稳的靳偌云,他点了点头。“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靳偌云说,“你该累了吧?我们先回家。”
点点头,李惟尧谢过了靳偌文伸出的手,“我的行李不重,自己拿就好。”
他并不打算在台湾停留太久的时间,所以带的东西很精简。
靳偌文也没有勉强,他们站在电梯前,等着要通往外头的停车场。
就在这时,李惟尧的眼角瞄到一个熟悉身影,注意到对方目光锐利的射向他的方向,他懒懒回视——
一个还算可爱的女人,脸上的表情却好像巴不得杀了他,一切的起因只是因为一瓶香水。
在他还来不及思索自己的目的时,他竟然挑衅的将手中的香水轻佻的抛向空中又接住,然后对她微微一笑,果然看到她杏目圆睁,只差没气得跳起来。
“怎么了?”靳偌云敏感的发觉不对劲。
“没什么。”耸耸肩,声音听起来轻松愉快。
可在电梯门打开的瞬间,一辆急促的行李推车飞快的朝他们三个人的右边冲了过来。
靳偌云眼明手快的让了一步,还不忘伸出手拉了站在一旁,搞不清楚状况的弟弟一把,但是他没能来得及拉另一边的李惟尧,所以推车直接撞上他。
对方似乎知道会撞到人,所以在撞上李惟尧的同时有稍微煞车,不过还是碰到了他。
踉跄了一下,李惟尧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只是有些惊讶的看着推车后方的娇小身躯。
她用力的瞪着他,一双黑眸闪着火光。
这女人——有生以来第一次,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话语来形容一个女人,她看来很娇小,但是脾气肯定不好。
他们的目光在空中交缠,谁也不愿先认输。
“小姐,这推车是拿来放东西,不是用来飙车的!”靳偌文在一旁忍不住发难,“这里是公共场所,人来人往的,你得要有公德心,不然撞伤了人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
“我故意的!”杨意苓呛道。
他一愣,没料到这个答案。
“小姐,”靳偌文回过神之后叹了口气,“给你一个良心建议,女人不要太泼辣,不然可会没有男人缘,一辈子嫁不出去。”
“我不希罕,没男人缘无所谓,嫁不出去也死不了!”她啐了一声,瞄了他和靳偌云一眼,视线移开但又立刻转了回去,“咦你们——怎么长得那么像?”
“我们是三胞胎!”靳偌文爽朗的回答。
“三胞胎”杨意苓一脸怀疑,“你们俩很像,但他”她瞪着李惟尧,“跟你们一点都不像!”
若硬要说,他的五官太过立体,一点都不像个东方人,要不是他一口字正腔圆的中文,她真会把他当外国人。
“他不是三胞胎其中一个,他是……”
靳偌云清了清喉咙,打断多话弟弟的话。
他一向不认为有必要跟个萍水相逢的人解释太多私人的事情,虽然眼前这个女人看起来并没有太大的杀伤力,但是商场待久了,他太清楚有些人看来天真,实际上是扮猪吃老虎,所以凡事还是小心为妙。
靳偌文眼一瞄立刻意会,微微一笑。“小姐,不好意思,我们赶时间,若没什么事,我们先走一步了。”
“你们要走可以,但是他不行!”她气呼呼的指着李惟尧,“要走可以,等我把话说完。”
靳偌文一脸狐疑,“小姐,我们认识吗?”
杨意苓摇了摇头,“不认识,但我认识他!”她的纤指直指着始终沉默不发一语的男人。
李惟尧没有任何反应,只是静静的打量她。
好奇怪,他一向讨厌死缠烂打的女人,可看到她出现,他却没有不悦,只觉得有趣,就连现在她很没礼貌指着他的茶壶样,都令他觉得……很好玩。
靳家两个兄弟交换了个讶异的眼神。这几年来,第一次听到表哥跟女人扯上关系,这可是大大的新闻!
“我告诉你,”杨意苓指着仇人直挺的鼻子数落,“若是君子的话,就把不属于你的东西还我!”
他只是冷冷的对她挑了挑眉。
“我可以给你钱。”她不占人便宜,该付的,她付,那瓶代表着幸福的香水——她要定了!
他迳自以淡漠的神情看她,对她的话不予置评。
“下辈子,你投胎会变成一只猪!”对着如同哑巴一般的男人,她气得猛然冒出一句诅咒。
靳偌文听了,差点忍不住笑出来。
靳偌云则是没好气的瞪了弟弟一眼,要他克制一些。
“然后,我会把那只猪杀了,”她的手还在李惟尧面前握紧了拳头,“煮熟了之后,全都吃进我的肚子里!”
“这个画面实在太血腥了!”靳偌文的声音里满是笑意。
这次连李惟尧都忍不住瞪了他一眼,虽然他也觉得她的幼稚挺可笑的。
“你不是个男人!”杨意苓还在发泄怒气。
“她怎么知道?”靳偌文忍不住惊呼。“表哥确实是做了好几年的和尚,难不成这女人跟他上床也发现他不行吗?”
“闭嘴!”靳偌云无奈的抚额。
靳偌文这才不太情愿的闭上嘴巴。
可正在气头上的杨意苓根本没有听到靳偌文的话。
这么多年来辛辛苦苦,她不敢用好、穿好,努力的过日子,好不容易出个国,回来想要买个自己喜欢的东西,却没料到被他小人的从中拦截,她觉得很委屈,也无法平心静气的接受。
“跟个女人抢东西——不是男人、不是男人、不是男人、不是男人!”
她的话语最后化成一道道失控的高音。
“小姐,我们都知道我表哥不是男人。”靳偌文忙不迭的安抚,“你就别搞得人尽皆知了!”
“靳偌文,”靳偌云有些动怒,“闭上你的嘴巴!”
靳偌文这次的话奇迹的闯进了杨意苓的脑子里,她突然回复平静,气氛变得有些诡异,就连来往行人的目光都若有似无的飘到他们身上。
“不是男人”她狐疑的目光看向靳偌文,困惑的重复一次,“他不是男人?你为什么这么说?”
“就……”才想开口解释,话语就硬生生的在两个兄长杀人般的目光底下消失。
杨意苓看着他们三个人眼神的流转,突然不屑的哼了一声。“骗人,他长得人高马大,别想骗我说他去变性了!”
“不是,他只是……”靳偌文原本想解释,但是话到了嘴边,最终还是在锐利的瞪视下化成一阵叹息。
这天底下还有什么比不能畅所欲言更痛苦的事呢?他痛苦的咬紧牙关。不能说话,真的会得内伤!
杨意苓发觉事情似乎真的有些不对劲,眼前男子的欲言又止,和另一张相同脸孔的面无表情,还有那个抢他香水的坏人一脸铁青——
“你……不会真的是变性人吧?”她一脸的怀疑,“我可是看过人妖喔!有男的变女的,当然也有女的变男的,只不过女的变男的之后,通常还是很娇小,很少像你这么大只的!而且——”她不客气的伸出手,直截了当的勾起李惟尧的下巴。
她的举动使靳家两兄弟眼底闪过惊讶。
“你有喉结,所以你根本没有变性!真是可耻,为了一瓶香水硬说自己是人妖!”
有生以来第一次,李惟尧有掐断女人脖子的冲动,自始至终根本就没有人提过“人妖”两个字!
“我们走。”为了克制自己不要才踏上台湾就发生血案,所以他缓缓的退了一步,强迫自己转身离开,顺便把刚才那些对她的奇怪感受全数抹去。
看着他宽厚的背影,杨意苓不知哪来的胆子,硬是挡到了他的面前。
他低头看她,表情平静得不显思绪,一双黑眸如同冰霜一般。
她这才发觉自己似乎惹火了他,看到他的眼神,她在心底暗叫不妙,可到了这个节骨眼,她没有台阶下了。
“你还有话说吗?”虽然一脸山雨欲来的阴郁,但是他的嗓音却出乎意料之外的轻柔。
这种感觉实在有点恐怖!杨意苓吞了口口水。“没什么,只是那瓶香水是……”
他突然伸出手,把瘦小的她一把抓了起来。
她倒抽了一口冷气,下一刻惊恐的发现自己的双脚竟然腾空,视线与他平视。
“放我下来!”她觉得心跳失去了控制,一点都没有把握这个看来拥有巨大力气的男人会不会在下一刻伤害他。
“不放,你能拿我如何?”他一脸严肃的盯着她。
“你这个人很奇怪,你有什么好生气的,该生气的是我吧?”不服气的话语一古脑的全都从慌乱的嘴里吐出来。“你仗着自己长得好看就四处招蜂引蝶,明明就是我先拿到香水,但是那个花痴店长硬是把属于我的香水卖给你,我数落你几句,你听听就好了嘛!干么这样把我当小鸡一样拎着,我也没有硬要你干么,你是男人,有必要这么小气吗?”
这女人——李惟尧冷冷的打量她——真的是没什么大脑,也不想想她现在是在他的手上,只要他微微用力,她不死也半条命,一张嘴却还是喳呼个不停,一点都称不上优雅,更不要讲什么气质了。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
“干么?想找我麻烦吗?”她的声音紧绷。
他的眉头微扬,冷哼了一声。“名字!”
“杨意苓啦!”她的口气闷闷的,气愤情势的转变,有些老羞成怒起来,气自己一看到对方拉下脸,就变得跟个俗仔一样。“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还要知道更多吗?要不要我顺便告诉你一切身家资料,让你日后方便来找我算帐?”
找她算帐这女人黑社会电影看太多了。
“不需要,若我想要任何有关你的资料,自己会查。”头一侧,他示意两个表弟先进电梯。
“从今以后,最好注意你的态度,”李惟尧黑眸紧瞅着她不放,口气却很轻淡,“我叫李惟尧,记住这个名字。”
他轻淡的口气令她的心不由自主的狂跳。李惟尧——她可以找到一百个理由不要记得他的名字,但是他的表情却使她一点都无法忽略自己此刻心脏狂跳的速度。
她疯了,真的是疯了——
“回去之后,你最好开始努力烧香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