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经典的电影场景,让我们get到共情的要义。
作者:若游
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奇迹男孩》的观影感受,那就是“暖”。
故事讲述了面部畸形的小男孩Auggie走出家门,开始校园新生活的经历。叙事虽然简单平淡,但情感的铺陈却流畅自然,片中人物的善良和温情深深打动了观众,豆瓣评分8.7,是近期上映影片中的最高分。
我自己看这部电影时,内心十分波澜,一方面为Auggie的遭遇揪心,另一方面又被家人朋友的温情付出所触动。Auggie的天生缺陷,让他很难融入普通人的世界,一次次被现实无情打击,一次次退回自己的壳,但家人和朋友没有放弃,给予他重新面对的勇气,顽强地活出自己的奇迹人生。
当然,这样的转变并不容易,一个孩子身处嘲讽和霸凌的漩涡中,是很难走出负面情绪的。片中有几次Auggie遭受严重心理打击的情节,家人朋友的处理方式,像教科书一样经典,让我们看看他们在接纳和共情上是怎么做的。
妈妈的共情(示弱说“我不知道”)
第一天学校生活,Auggie果然被欺负嘲弄了。晚餐时间,他带着头盔一言不发,家人试图和他对话,却点燃了导火索,Auggie当即爆发,愤怒地离开餐桌。妈妈追过去,在Auggie房间开始了一段对话——
Auggie:“为什么我这么丑?”
妈妈:“你一点也不丑。”
Auggie:“你是我妈妈,所以你必须那么说!”
妈妈:“哦,因为我是你妈妈,所以说了不算吗?”
Auggie:“对!”
妈妈:“不对,正因为我是你妈妈,所以说的话才最算数,因为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
这真是一段经典对话,我想对于如何看待别人的看法,Auggie是能够理解的,但现实的冲击实在无情,当“丑八怪”的声音不停响起,讨厌的人没玩没了地开玩笑,确实很难保持理智:“我假装不是这样,但事实就是这样。”
另外,Auggie感觉妈妈在安慰自己——安慰或同情是不容易被接受的,因为给人感觉仍是站在自己对面——Auggie继续问:“长相会跟着我一辈子吗?”
面对Auggie的内心痛苦,妈妈没有直接给出答案,而是回答“我不知道”——父母并不是万能的权威,很多事情也没有答案,我和你一样不知道,和你一样对很多事情感到困惑,感到无能为力,这样的示弱,反而会给孩子以力量。
接下来,妈妈举了自己身体的例子,讲了脸上的几条皱纹是怎么来的,并且用了形象的比喻——它们是“身体地图”,标记过去,指引方向,它们并不丑陋。Auggie内心的情绪终于被疏导,和妈妈相拥睡去。
Jack和Summer的共情(用行动,跟你一样冒傻气)
在学校餐厅,Auggie继续被排挤和孤立。Jack试图接近,但Auggie说不喜欢当着别人的面吃饭,因为看起来像史前怪物。
这时候Jack做了什么?他立刻接话说“真的吗?我也是”,并且用嘴去拱三明治,研究如何吃饭看起来更恶心。看到Jack和自己一样的丑态,Auggie被逗得笑起来,那是他第一次在校园里开怀大笑。
后来,还是在学校餐厅,Auggie再次回到独自进餐的窘境。Summer主动过来示好,却被Auggie习惯性地“推开”:“你不用特意表现得对我好”,潜台词是——虚假的同情我不要。
看看Summer是怎么做的?她首先断然否认了这一点,然后说明原因,同时伸出手来,表示愿意和Auggie做朋友。
Auggie:“你不怕被传染‘瘟疫’吗?”
Summer:“那好极了。”
Auggie笑着伸出手,接受了这个新朋友。和语言相比,行动是更好的方法,但不是简单的抱抱就可以,真情实感的行动才行。
姐姐的共情(现身说法,你不是唯一受伤的人)
得知唯一的好朋友Jack“背叛”自己,感到被抛弃的Auggie情绪再次爆发,这一次连妈妈也哄不好了,并且“依恋物”头盔也不见了,躲在房间里谁也不见,处在非常糟糕的情绪状态。
这一次姐姐出马了。她先是回房间换上万圣节游行的衣服,然后找Auggie一起去要糖果(这是Auggie最喜欢的节日里,最喜欢的活动)——结果不但没得到积极回应,反而点着了Auggie的怒火,“这跟你没关系!”
姐姐说,“你害得妈妈没法跟我在一起了,就是跟我有关系!”Auggie无语,开始哭诉最好的朋友背地里说自己坏话,甚至说出了“我讨厌学校”这样自暴自弃的话。
说出发脾气的原因,是一个很好的开端,姐姐接着说“你不是唯一日子不好过的人。”没想到再次激怒了Auggie,他激烈地回应姐姐,不是“日子不好过”这样简单的话可以形容自己的遭遇,他受到的折磨是常人无法想象的。听了Auggie的一席控诉,姐姐也感到震撼,勇敢地承认了这一点,向Auggie示弱表示认同。
确实,一句安慰的话很容易说出口,但这样的语言是苍白无力的。接下来,姐姐用最好的朋友疏远自己的例子,做了进一步的解释,向Auggie袒露自己内心的痛苦,终于得到了Auggie的回应与连接,最后一起去参加要糖果活动了。
这里让我非常感动的是,姐姐的现身说法并不是事先设计好的,而是真切体会到Auggie的痛苦,联想到自己内心也在承受煎熬,才情之所至讲了自己的事。这才是真正的共情!
这部影片告诉我们,共情没有套路公式,没有话术技巧,而是真正地和你一起,共同经历那样的情感,你会感觉到自己并不孤单,不是一个人在承受痛苦。
男孩为什么会创造奇迹?我想是身边的人用善良和深情点亮了光芒,是他们的共情让男孩不再孤独,是他们的爱让奇迹发生。
作者简介:若游,做过五年记者,如今是一岁女宝的奶爸,尝试用敏锐的观察力理解这个世界,和女儿一同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