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AI财经社唐煜庞凌子王鸿宇
编|嘉辛
8月的最后一天，陕西榆林26岁孕妇马茸茸从医院产房坠楼身亡，连同她的腹中胎儿。
逼迫她结束自己生命的，疑似是临产难忍的疼痛。家人被拒于产房门外，没人知道大肚隆起的马茸茸是怀着怎样的绝望，爬上那扇高达1.3米的窗户。
生产当天，她曾两次走出产房，扶着肚子痛得跪地，希望做剖腹产手术。这段监控是她留给世界的最后影像，也是争端的漩涡。
医院称当时产妇与家属沟通被拒绝，此前医院也曾三次建议剖产，均被家属拒绝。但马茸茸的丈夫却反驳称当时想剖腹产，却遭医院拒绝。
马茸茸签署了《授权书》，授权其丈夫全权负责签署一切相关文书。在她本人未撤回授权且未出现危及生命的紧急情况时，未获得丈夫同意，医院无权改变生产方式。
到底谁在说谎，尚不得知。唯一能确定的是，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没人将生产的决定权交付这位母亲。
在中国，女性有没有选择生产方式权利？
“毫无疑问，孕妇当然有权利决定是否进行剖宫产。”京师律师事务所律师钟兰安在接受AI财经社采访时表示，在他看来，在如此发达的社会，竟然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很荒谬。
依照《合同法》第五十五条，医务人员在诊疗活动中应当向患者说明病情和医疗措施。需要实施手术、特殊检查、特殊治疗的，医务人员应当及时向患者说明医疗风险、替代医疗方案等情况，并取得其书面同意；不宜向患者说明的，应当向患者的近亲属说明，并取得其书面同意。
钟兰安认为，在榆林孕妇跳楼事件中，医院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从现有的报道和视频中可以看出，孕妇当时神志清楚，院方应遵从患者本人的意见进行剖宫产，而在这种时候寻求病人家属的意见是一种本末倒置的行为。”
公开报道显示，医生明确告知了孕妇和家属，彩超显示婴儿头部偏大，阴道分娩风险比较大，，建议行剖宫产。
世界产妇情况：遇突发情况，韩国、澳洲、比利时由医生决定
对于女性生产方式，世界其它地方的情况是怎样的？AI财经社就此采访了在中国香港、澳洲、韩国、比利时、日本有过生产经历的女性，以及国内一家赴美生子机构。
AI财经社：当时你生产时选的是顺产还是剖腹产？是自己签字决定的吗？
香港产妇：顺产，我自己签字决定。
国内赴美生子机构：都是产妇自己签字。至于麻药，打了之后可以自己控制剂量，疼痛感可以自己控制。甚至有客户都确定好了剖，最后关头产妇要求顺产，医生也答应了。
澳洲产妇：我当时是紧急剖腹产（孩子太大，自己生不出来了），自己签的字。
韩国产妇：顺产。分娩前自己签字。
比利时产妇：分娩前只需要自己签字。
日本产妇：剖腹产，我当时是预产期前4天检查，判断自己生不出来，所以是医院决定的。
AI财经社：当时医生会给你一些建议吗？
香港产妇：医生建议顺产，我宝宝size小。
美国产妇：顺产还是剖腹产根据各人情况决定，医生会给你建议，但你可以提前选择剖腹。
国内赴美生子机构：身体许可的情况下，顺产和剖腹产完全由孕妇决定。但是身体条件不允许的话，医生会给建议，需要由顺转剖。但是剖的费用更高，美国医院医生不会引导你去剖。
澳洲产妇：这边提倡顺产。只要能自己生的，一般医生不会让你选择刨腹产的。条件限制，不能自己生的情况医生会建议刨腹产。
韩国产妇：医生在生产之前就会建议有利于顺产习惯和动作。
比利时产妇：医生会根据情况提建议。
日本产妇：在日本剖腹产算手术，可以用医疗保险，比顺产费用便宜，所以一般不能自己想剖就剖的，都是需要剖才能剖的。
AI财经社：顺产和剖腹产价格分别是多少？
香港产妇：价格一样，住院费都是HK$150/day（人民币125元），我住了两天，可能破腹产会再住久一两天。
美国产妇：顺产$3000（人民币19578元），剖腹$5000（人民币32630元）。
国内赴美生子机构：在美国加州比较平民的医院，顺产费$3600（人民币23493），剖腹产$4500（人民币29367元）。剖腹产需要增加助产师和麻醉师，一般贵$500-1000。
澳洲产妇：因为有医保卡，完全免费。不太清楚具体多少钱。大概自己生是15000澳元（人民币78049元），剖腹产10000万澳元（人民币52033元）左右吧。
韩国产妇：顺产30多万韩元（人民币1726元），剖腹产大概三倍的价格，健康保险里可以报销。
比利时产妇：顺产大概5000欧元（人民币38915元），剖腹更贵，只要有保险全都可以报销的。
日本产妇：医院不同收费不同。顺产住院6天，大部分医院收费40-60万日元（人民币23986-35979元）；剖腹产也大概在这个区间，住院12天左右。
AI财经社：如果生产过程中遇到紧急情况需要转变手术方式，由谁决定？
香港产妇：不知道，因为我生产顺利。
美国产妇：手术前签字，手术中必要的情况下只能服从医生。
国内赴美生子机构：紧急情况下以安全为准，医生自行处理。没有需要经过家属同意这一说法，专业的事让医生做主，医疗机构承担意外责任。
澳洲产妇：不太清楚。应该是丈夫决定。
韩国产妇：过程中出现问题，医生做决定要经家属同意。
比利时产妇：如果中途需要转剖腹产，决定权在医生，会通知家属。
日本产妇：如果是紧急剖腹的话，联系不上亲属的情况下，本人同意就可以。
AI财经社：在你生产的国家或地区，家属进产房陪产的情况多见吗？
香港产妇：常见，进产房以后可以有一位亲人或朋友陪产。
美国产妇：一般产妇身边都是配偶，想让谁进去都可以，但是只能进一位。
国内赴美生子机构：医院大多是独立产房，有一堆护士陪同，真想跳楼也没机会。
澳洲产妇：很多，一般是丈夫或者父母。
比利时产妇：不是必须有人陪进产房，但一般丈夫都会进去，只要不晕血。
韩国产妇：家属进产房是选择性的，不清楚多不多。
日本产妇：陪产没有明确规定，因为私人医院都是单间。
AI财经社：若疼痛难忍医院会采取哪些措施？采用无痛分娩的手段多吗？
香港产妇：我开四指进产房，然后就给笑气...产房之前医院没有提供任何措施，可以坐分娩球，但我没坐。
美国产妇：无痛分娩的很多。
国内赴美生子机构：无痛分娩在美国太平常了。85%都会选择无痛的。
澳洲产妇：开始疼给笑气吸，笑气不管用了，就给打无痛。基本99%都是无痛分娩。没听说过不是无痛分娩的。
比利时产妇：顺产的话，医生一开始会问要不要打麻药，“我最开始说不需要，但后来忍不住还是让医生打了无痛，然后一切都安好了。”
韩国产妇：受不了都会打无痛。
日本产妇：无痛分娩一般都是提前决定。中途疼的不行了可以转无痛。我住的医院是私人妇产医院，无痛比较有名。一年出产1000个新生儿，无痛占到60%，剖腹产占到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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