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月是6月,6月的第一天是“6.1儿童节”,大概是“老”了,大概是有闲暇时间了,今年的“6.1”脑海里闪现出了不少的儿时景象,今天就先写写幼儿时期幼儿园里的片段吧。
那时1962年,我的记忆里,进幼儿园前的半年,我是在乡下老家。那年的春节,我们全家回老家过年,可能考虑到入园前的这段时间带我不便,就决定把我留在老家,但我本人是一点不知。父母亲带弟妹回上海的那一天,我记得很清楚,离家之前的一刻,叔叔、姑姑(小的比我大7、8岁,大的也只不过比我大10多岁)们把我哄到了停在河边的一条大木船上玩,直到他们走远。我回到岸上时,才知爸爸妈妈把我留下,悄悄地走了。当时那个哭啊……
我的幼儿园是曹杨新村第三幼儿园,在普陀区的梅川路上,东西二端分别与曹杨新村第三小学和曹杨第二中学相邻,这二所学校也是我以后小学和中学时就读的学校。大致布局如下图 :
(一)
入园时,我们的班主任是二位,一位姓钱,是师范刚毕业的,圆圆的脸,长辫子,能歌善舞,尤擅长扭脖子的新疆舞,我第一次看到新疆舞,可能就始于钱老师。钱老师与另一位年轻的李老师同住在幼儿园的宿舍里。还有一位班主任是脚长长的蒋老师,肤白,短发,上海人,比钱老师稍年长。二位老师都很亲切、和蔼。
那时候,钱老师时常会和我们在草坪上玩“官兵抓强盗”。开始前,总是钱老师和一位同学通过“石头剪刀布”来选本队的人马,每当被钱老师选到队里,就会感到很高兴。当被选到另一个队时,就会感到没有劲。
有时,钱老师也会和我们一起玩游戏棒,能和钱老师搭档的话,那自然又是一件非常满足、非常愉快的事情。
(二)
记得有一段时间(是否是最初入园的阶段?),每天早上去幼儿园都是由住同一栋楼里205室“阿五头”的姐姐带我去的,因她就读于曹杨二中。“阿五头”共有二个姐姐,记得她们都带过我。大姐是高挑的个子,二姐稍胖,圆脸,二位姐姐笑起来都很亲切。
那时,我没在幼儿园搭伙,都是自己带饭去的。拎的一个是由多根墨绿色细玻璃丝並成股而编结成的缕空袋子,正好可放入一个带把柄的“钢精杯子”,里面放入自家做的饭菜,一到幼儿园,要先把它送到食堂,在给同学们蒸饭时顺带一起加热。
记得有一天午饭时,见蒋老师端着一个灰蓝色搪瓷碗(以后进技校吃工厂食堂方知那样大小的碗是专蒸二两米饭的碗),白色的米饭上一块红烧肉,大小如现今饭店里做的红烧肉那般,肉皮晶莹红亮,下附一层浅白色肥肉,再下面就是肥瘦相间,是一块标准的五花肉,还有一点红色的肉汁顺着那块肉蔓延、渗透在白白的米饭上,感觉真是美味无比,诱人无比。为何独独那一天如此眼馋,为何对这一幕如此印象深刻不忘,至今我不得而知,无解。
(三)
我的第一次骨折、迄今唯一的一次骨折是在幼儿园。那天,我一个人去上厕所,洗手处与用厕处有一个不高的“△”形隔离墩,可能是顽性又起,我不是跨过去而是调皮地跳过去,不知怎么回事,就没立稳,趔趔趄趄地向前扑去,手撑在了前面的墙上。接着就是一阵疼痛,小便时往下拉裤子手都不听使唤,无法用力。厕所出来后,因为疼痛难忍,我也不和大家一起玩了,又不敢告诉老师,只是默默地一个人在边上流泪。被老师发觉后,听说了原由,马上由院长(不知正确否,依稀记得姓刘,印象里是很有气质的一位老师)送我去普陀医院拍片检查,果然是右手腕骨折了,好在程度不重,采用夹板固定。因此体验了纱布上涂上一层咖啡色、气味浓烈的药膏,将受损部位裹住,用三块夹板固定捆住后挂在脖子上的全流程。
(四)
夏天的某一天,我们的班主任不在,由一位与钱老师年龄相仿的李老师代班,也是与钱老师同一年师范毕业,进入“三幼”的,住同一宿舍,是一对好姐妹。那时夏天午睡后,常会从厕所往外接出一根橡皮管,在一个二边稍长、二头半圆的扁木桶里给小朋友洗澡。那天,不知何故,我又调皮了,假装不醒,小朋友都起来了,我任凭老师喊、胳肢,就是装睡。老师其实也知道,就这么与老师玩闹,搞了半天。最后,小朋友都洗完乘凉了,我才起来算是闹完了。
(五)
应该是在大班了,某天,与一个小朋友吵架了,可能也打过了。记得不太清楚了,不知是当天还是隔天,当我一人走过这位小朋友的家门口时(其家住在离幼儿园不远的马路对面),被他和他哥哥(比我大二岁)及另有1、2人拦住了,意思就是吵架的事未完,要我和他弟弟单打独斗再对博一场,三局二胜制。于是,我们来到了幼儿园的东边草坪。那个小朋友姓什么,我想不起来了,带点天然卷发,个头比我略小,较我瘦弱。一说开始,我因比他壮实、高一点,自然就是先锁喉,然后脚后弯别住其二腿往前一挑,二人一起倒下,我重重实实地压在他身上。二局都如此,我当时自己都感觉,这二跤是摔得不轻的。然而这位哥哥和随同前来的二人都颇具绅士风度,愿赌服输,没有多言,带着弟弟悻悻地回家了。
(六)
感觉是在临近幼儿园毕业了吧,可能是毕业演出,我班的节目是唱一个有关小胖子的歌,蒋老师让我演小胖子,因为我自小就比一般的小孩要胖。小胖子在节目里是有需领唱或独唱段子的,因我从心里不喜欢表演,不想饰演小胖子角色,我就不配合,用上海话说就叫“恶势做”,轮到我单独唱时,就狠命压着嗓子唱。蒋老师知道我是有意的,一次次指出并循循善诱,我就是拒不从命,依然故我。我自己都强烈地感觉到,为此引得蒋老师很生气很生气。最终,没有办法,换了一个脸胖嘟嘟的小女孩扮演小胖子角色(经董庆卿回忆和提示,该小女孩名叫顾卓娅,住老三村的。庆卿自幼儿园起,经小学到中学和我一直是同班)。
还有每年的暑假前都要在西面的大教室搞一次学年汇报演出,家长也都会来看。可能是中班的时候吧,我记忆里我班的演出是一个集体舞(我是其中一员),多位小朋友头戴硬板纸做成的斗笠,手拿小竹竿,模仿削竹签的动作,表现的是越南人民抗击美帝侵略的不屈形象。
(七)
另有一个情景,我的印象非常深刻。那是幼儿园毕业后、小学开学前,钱老师还到我家里(时住曹杨三村115号308室)来过一次。帮我剪了指甲,帮我把铅笔盒里的铅笔全部削好……。
这是我和钱老师的最后一次见面,自那以后就没再见过钱老师。直至10年前吧,有一个星期天,去我妈家里的下午,我骑了一辆自行车,去看了时隔几十年的我曾经就读过的幼儿园和小学(因为相邻)。幼儿园的建筑已经全部改建过了,并且正面临再一次的改建,因为当时映入眼帘的像是一片待拆的工地,除了二片草坪尚在,已全无了记忆中的过去的模样。据说,“三幼”和“三小”的地皮都被划归曹杨二中了。
现在也非常想念幼儿园的老师们,但不知如何可找到她们,因为不记得她们的全名了。
魏 国
于2018.6.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