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子很小就知道自己是买来的,因为走丢那年她已经五岁半了。或许是这件事太刻骨铭心,所以她脑子里仍然记得当时走丢的情形,是一个中年男人用零食把她骗走的,随后卖给后来的养父母明昌和秋菊。
明昌和秋菊对英子视如己出,所以她也把他们当亲爹娘看待。这种好日子持续不久,因为英子去的第二年,秋菊就怀上了孩子,并且还是个儿子。儿子出世后,秋菊就把英子当丫鬟使唤。
她常常对英子又打又骂,“死丫头,我供你吃喝,你却背地里偷懒,还不好好给我干活。”年幼的英子身体瘦小,干不了重活,秋菊见她动作慢就以为她偷懒。
寒冬腊月,秋菊让英子洗一家子的衣服,还不给她烧热水。英子的手上长满冻疮,明昌有些心疼,于是劝媳妇,“这丫头你之前也疼过,咋现在这么狠心呢,虽然不是亲生的,好歹……也花了钱对吧,别对她太苛刻。”
秋菊冷笑道:“所以,我必须让她弥补回来!你要是再废话,我就带着儿子离家出走,到时可别求我!”自从儿子出世后,秋菊总拿他来威胁明昌,不过这招还挺管用,明昌再也不敢替英子打抱不平。
英子九岁那年,明昌因病去世,家里的重担一下子落在秋菊一人身上,她对女儿的折磨变本加厉,押着她顶着烈日在地里劳作,每天天不亮就起来煮猪食,英子身体越来越差,动不动就喊头晕。然而,秋菊对此无动于衷。
后来,家里的经济越来越困难,秋菊为了维持和儿子的生计,只好把英子卖给隔壁村一个男人。那个男人暗地里花钱买妇女和姑娘,然后再把她们卖到更贫穷的山区去,从中赚取差价。
英子脖子上有个香囊,是她亲娘为她做的,每次受欺负后,她都掏出香囊来看,鼓励自己好好活下去。没想到在她决定离家出走,去寻亲爹亲娘时,秋菊为了钱财竟将她卖了出去。这下,她对这个家的感情已经磨灭完了,再也没有一丝牵挂。
英子一路本分地跟着那个男人,不敢反抗,因为她见过他杀鸭子的情形,一刀下去,血哗啦啦流一地。所以,那个男人随身带着那把锋利的刀子,英子一想到这里就害怕得发抖。
尽管如此,逃跑心切的英子仍然趁他不注意在手帕上做了手脚。她身上有一根淡蓝色手帕,因为没有笔,她便咬破手指用血在上面写下“救命”两个字。
在路上奔波几日,他们到了杏花村,这里穷乡僻壤,与世隔绝,那个男人听说这里有买主,就寻了过来。走到村口时,那人突然闹肚子,便拉住旁边一个提着菜篮的老太问哪里有厕所。英子趁他不注意,便把写好字的手帕丢进那个篮子里。
老太名叫凤兰,走了几步后突然看到篮子里的手帕,她抬头向英子他们离开的方向望去,此时,英子也正用祈求和紧张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她赶紧打开手帕,上面用血写着“救命”俩字。她心里咯噔一下,对自己说:“不行,那闺女一定是遇到坏人了,我得想办法救她!”
随后,凤兰悄悄跟了上去。公共厕所外面是一颗大树,旁边是垃圾堆,苍蝇四处乱飞。男人和英子手腕上捆着一根绳子,进厕所时,他把英子留在外面。
凤兰在垃圾堆里翻出一根尼龙绳,用它栓住门上的铁把手,另一端死死套牢在那颗大树上。然后从篮子里拿出一把剪刀剪断英子手腕上的绳子。
跑到村子那座石桥时,英子突然停了下来,她脑子里对这座桥的印象十分深刻,当年娘经常带她到桥底下洗衣服。她说:“对,就是这里,这是我的家。”随后,她把自己的身世告诉给凤兰听。
凤兰见英子和走丢的孙女年龄相仿,就认真打量起她来。英子立即掏出脖子上的香囊,说道:“这是我娘给我做的,我一直戴……”话没说完,凤兰就拉着她的手哭了起来。原来,英子就是她走丢的孙女啊!
凤兰说:“孩子,你走丢以后,你娘变成了疯子,后来下落不明。你爹为了找你,精神恍惚,后来被火车撞死了……我们这个家,哎!”英子听到后很难过,随后婆孙俩抱头痛哭。
文/雪之间。图片来自网络,图文无关。若有不当,请联系删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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