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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刘继荣
图 | 某某
摘自 | 《爱，让我们彼此听见》
刚才，我又对孩子发脾气了，无非是些琐碎小事，可我却大动肝火，呵斥连连。
儿子像突遇台风，含着满满一嘴饭菜，动也不动，眼里全是惶恐。
暴风骤雨之后，无限懊恼都涌上心头，我捧住头，恨不得痛打自己一顿。
很多时候，我们友好相处：满桌饭粒菜汁，我来细细揩抹；满地玩具狼藉，他去慢慢收拾。我帮他在磕伤的膝盖上涂紫药水，他替我在手腕上画个指针指向三点整的手表；我的额头上粘着可爱的米老鼠贴纸，他的碗里盛着温度刚好的粥汤。
这样的光阴，如蓝印花布，素朴绵密，不动声色，却寸寸花开。
但我常常失去耐心，负面情绪如飞溅的墨汁，淋淋漓漓。白底蓝花的日子，忽然间变得一片狼藉。
在电话里，我向妈妈诉说自己的无奈，感叹自己是个天生的急脾气。
妈妈温和地提醒：“在别人眼里，你是个再平和不过的人。”
是的，我可以花上一中午的时间，处理工作上一个微不足道的细节；可以整晚倾听朋友的诉说；可以对同事的淘气宝贝永远微笑；甚至能静静地趴在邮局的桌子上，为陌生老人代写一封家书。可我却不能以这样的方式对待最亲密的人。
我心中愧疚，口中却忍不住自辩：“我们年幼时，谁没有挨过打骂呢？”
妈妈叹息：“有些事，不要等到像我这个年龄才知道是错的！”
我无力地喃喃道：“我也是为他好呀，小孩子不可太娇惯！”
妈妈委婉地说：“我觉得很多时候，你发火并不是因为孩子做错了什么，而是你自己的心太累！”
这句话，隔着遥远的距离，真真切切地触到我的胸口。这些年，好强的我想凭自己的努力抓住人生所有，不仅想鱼与熊掌兼得，还想争得鱼与熊掌中的极品。重重压力之下，患得患失之间，我的外表依然坚强如昔，可内心已薄脆如陈年旧纸。
如母亲所言，儿子并未做错什么。他来我家不过四年半，却给了我数不清的温馨、欢笑与希望。
我走进儿子的卧室，带着他爱吃的樱桃糖，问他可否接受我的道歉。
他看也不看地推开：“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吗？两块糖就能哄好？”
我愣了一会儿，轻声说：“那好，你打算怎样惩罚妈妈呢？”
他大声说：“我要用开花吓到你！我用香气吓到你的鼻子，我用好看的颜色吓到你的眼睛，我用房子那么大的花瓣吓到你的手，吓跑你所有的不高兴！”
他脸上犹有泪痕，就那么笑起来，鼻子微皱，像开了一朵小小的花。
我也眯起眼睛，学着他那样笑。笑着笑着，我胸口发热，眼睛湿润，像有阳光，转过花架，流进密荫，照亮我心灵的最深处。
我想，只有先放下一些东西，才能腾出手来拥抱我的孩子。
以上内容摘自刘继荣、张一凡所著《爱，让我们彼此听见》。由北京紫图图书出品并授权发布，点击“阅读原文”购买。
也许，我们以最大的勇气唱出的，
也只是小小的声音，
可你一定能听出那自心底发出的诚意，
听出爱、希望以及生之欢愉。
爱，让我们彼此听见！
【作者简介】
刘继荣（母亲）
一位文章在网络转载率非常高、口碑非常好的作者，作品屡获《读者》《青年文摘》“最受读者欢迎奖”，常年居于海峡两岸亲子类畅销排行榜。2008年，她还被教育部聘为中小学课题组专家，多篇作品被教育部课题组选入作文教材，著有《坐在路边鼓掌的人》《和你一起，我不怕老去》等多部优秀畅销作品。
张一凡（儿子）
一个平凡而快乐的男生，很享受做小孩，也渴望当大人。阴天、下雪、出太阳，觉得很有趣；写作业、听音乐、打篮球，认为很快乐。在他看来，每件事情都有不一样的幸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