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梦佳深夜发来一条消息:
“没想好千万别要孩子,简直太考验婚姻了。”
梦佳的生活,是那种我们看起来一团糟心、完全过不下去的那种。
她在这样的婚姻里,一直忍到现在。
01
婚前所有人说的话,都是打了折扣的
我是梦佳,一个三线城市的公务员。
我本来以为婚姻是一件很稀松平常的事情,每个人到了年纪就会找到另一半,结婚生子,一辈子走到头。我从来没有想过,孩子也会成为婚姻最大的导火索。
我妈是个很强势的妈妈,在家里说一不二,连爸爸也唯听是从,从不违背。婚前她就极力反对我跟老公,她反对的理由有三个:
1.老公家庭不好,父母没有退休金。
2.不在本市,离娘家太远。
3.老公心眼儿多,我肯定在家会说了不算。
在我看来,这都不是什么问题。我认为我们感情很好,老公也对我不错,这就可以了。家财万贯的生活我也过不了,平平淡淡的就挺好。
胳膊拗不过大腿,我们还是如愿以偿地步入了婚姻的殿堂,然而婚后面临的第一个问题就来了:
“住哪儿?”
婆家购买的婚房还正在建设,等到交工加晾味至少要两年后了。
出去租房也要花钱,没办法,不得已我就开始了跟公婆同住的苦逼日子。
跟婆婆一家相处,除了公公婆婆很小气,爱占小便宜,每月要我们上交不菲的生活费和伙食费,看电视我没有选择权,在家吃饭得随着他们家的口味之外,倒也没太大的问题。反正白天上班,晚上吃完饭就回房间玩手机,彼此相安无事。
直到我们有了孩子。
孩子来得突然,我始料未及,有点慌乱。好在新房也马上能住了,我决定生完孩子去新房,顺便叫娘家妈来给坐月子。一家三口在新家开始新的生活,多美好。
02
我知道婚姻跟恋爱不同,但还是栽了跟头
经历了三天两夜的阵痛的折磨和产道撕裂的苦楚,我终于生下了八斤多的大胖儿子。
我因为儿子的出生而倍感骄傲,幸亏是个儿子,不然公婆一定会催生二胎。怀孕生子的苦我是再也不想体验第二次了,实在是太痛了。
娘家爸妈风尘仆仆从外地赶来,对小外孙赞不绝口。
作为一个月子里的妈妈,我以为自己即将过上吃了睡,睡了吃,奶奶娃,玩玩手机的幸福日子,结果现实将我狠狠打脸。
约定好的娘家爸妈来坐月子,公婆给出点辛苦费,毕竟孙子是跟着他们姓的,给你们家生了大胖孙子,你们不出力出点钱总可以吧。
没想到公婆不仅对着娘家爸妈哭穷,还细数买婚房花了多少钱,买家电花了多少钱,还说我们每月上交的那么点生活费都不够买菜的。娘家爸妈没吭声,应该是照顾到我还在月子里,不想因为这些事掰扯来掰扯去的,生了孩子本来就是天大的喜事,糟心事能少则少吧。
蒙在鼓里的我每天看着娘家爸妈帮我照顾孩子,去菜市场买菜做饭,洗衣服打扫卫生,而公婆每天大摇大摆地从他们家过来,美其名曰来帮忙看孩子,空着手什么都不带。到饭点了就从沙发上爬起来吃饭,吃饱了剔着牙逗逗孩子。
别说是买把青菜了,连根葱都没有买过,更别提给孩子买点什么了。
这到底是我坐月子还是公婆坐月子?他们恬不知耻地享受着我娘家爸妈做好的饭菜,收拾好的房间,还指手画脚地说什么今天菜咸了啊少放点盐,什么我不该给宝宝用纸尿裤,捂得小屁股都不好了。
我没好气地顶嘴说:“你们负责洗尿布吗?你们洗的话我就换!”
公婆这才悻悻地闭嘴,转头就把账告到了我老公那里。
03
不到怀孕生孩子,你都不知道自己嫁的是人还是狗
以前我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会说这样的话,生完孩子后我算是明白了。
而且关键时候就看出来了,谁和谁才是一家人。
老公当着我爸妈的面数落我对他父母态度不好,说他父母好心好意给我提建议,我不识抬举。
我妈不乐意了,闺女还在坐月子,你们家人不出钱不出力也就算了,不要吵架影响产妇的心情。
我也不甘示弱:你爸妈天天赖在这里白吃白喝什么也不干,你也像个大爷一样,我爸妈凭什么要伺候你们一家子?你们还要不要脸?
婆婆尖利地声音划破长空:房子是我们买的,我们想住就住,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吃你几顿饭有什么大不了的。
公公也跟着帮腔:不光房子是我们的,这个家都是我们的。有我们在一天就得我们说的算,就算买个勺子把儿也得听我们的!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家子蛮横不要脸的逞厉害,老公还拉着脸让我道歉。这个时候他们默契地达成了统一战线,来对抗刚刚生完孩子还没满月的我,我爸妈。
失去理智的我摔了手中的奶瓶,冲到厨房抄起了一把切菜刀……尖叫声,惊呼声,玻璃摔碎的声音,夹杂着受惊吓的娃撕心裂肺的哭声……
世界都要崩塌了。
04
原来孩子才是婚姻的照妖镜
生完孩子,公公婆婆老公都现了原形,张牙舞爪宛如魑魅魍魉。
我还能怎么办?拿刀捅死他们?
举起的刀当然放下了,日子还得照过。看着怀中安静吃奶的儿子,他还这样小,难道就要让他失去完整的家庭吗?
出了月子爸妈就回去了,爸爸走时白发更多了,妈妈则是一肚子怨气。
公婆接手来看孩子。休完产假我就亟不可待地回去上班了,一分钟都不愿意多在家呆。虽然这是我的家,可我就是个生育+喂奶机器,像个外人一样被他们一家人排挤在外。
我只有儿子了,他全心全意地依恋着我,只要我在他就只肯让我抱,每晚都要躺在我怀里睡觉,即使白天他跟奶奶处的时间比跟我在一起的时间长,但是我知道我才是他最亲近的人。
他是我全部的希望。
跟老公的关系也刚刚缓和了一些,他虽然对我仍然不够关心,好在眼里还有他儿子,有时候下班会陪儿子玩一会儿,当然是儿子不哭不闹吃饱睡足刚刚换过纸尿裤的情况下。儿子很争气,夜里即使哭闹,一旦把奶塞到嘴里就安静了,算是个天使宝宝吧。
起初婆婆只是收拾了一些衣服和日用品来,偶尔晚上不回她自己家。后来她带来的东西越来越多,再后来公公也跟着来了,他的理由很正当也很奇葩:家里没有暖气,而且没人给做饭吃。
我以为他们过完冬天就会走,结果还是我太天真,他们俨然已经把我们的家当成了他们的家——我忘了,人家一直就说这是他们的家,我是外人,是个连买个勺子把儿扔个废纸的权利都没有的外人,随时会被人家扫地出门,即使你生了个儿子。
好,你们不走,我走。
我带着儿子回到了娘家,虽然每天赶两小时的车去临市上班,但是活得自在多了。
有人会对我的行为很不解,觉得我是“亲者痛仇者快”,就应该把孩子扔给老公和公婆自己躲开,干嘛要劳累自己的父母。
呵呵,说这样话的人一定都没有孩子,我是孩子的亲妈,我能眼睁睁看着婆婆给还不到一岁的孩子吃超市卖的速冻饺子,嚼碎了一口一口地喂他吗?我能眼睁睁看着婆婆跟儿子说“宝宝跟奶奶最亲了,要不是你妈有奶我们才不要她”这样的话吗?我能眼睁睁看着毫无带娃经验的老公给孩子买辣条吗?我能眼睁睁地看着公公抽着烟就在孩子脸上亲来亲去吗?
我不能。
我已经下定决心,只要公婆还赖着不走,我就不回去。
我不够勇敢,这也许是我在婚姻里,唯一能做的抗争了。
我是分割线--以上为梦佳的自述。
05
女人在婚姻里,会经历多少绝望的时刻?
梦佳的经历,我相信这并不会是一个个例。多少女人有了孩子之后,才体会到了婚姻的绝望。
8月31日的榆林产妇跳楼自杀事件,虽然事件最终还没有定论,但是丈夫一家的冷漠自私已经昭然于众。
看看这些留言,就知道这样的事几乎每天都在日光底下发生。
有人说:大清亡了一百多年,女人依然无权决定自己生孩子的方式,能顺利生下孩子的,还得感谢丈夫不杀之恩。
作家陈岚在微博上写了一个案例:
产妇在产床已经昏迷,娘家就妈妈一个人,哭着喊着让赶紧签字输血剖宫等等抢救,夫家人多势众,婆婆不让丈夫签字,把拿来的血袋抢过来扔在地上踢,撒泼大骂医院是骗钱。谁家生孩子不淌血,连个孩子都生不出来,“还有个逼用”已经是我们能写出来的最文明的话。
最后产妇死了。孩子产钳拖出来的,头部有血肿,颅内有出血,新生儿窒息。
产妇死不瞑目,娘家妈妈哭得死去活来,夫家一拥而上,在医院产科门外烧纸敲锣打鼓索赔医院百万(当地人均收入一年才两万)。
当你跟他讲道理,他会跟你讲法律,当你跟他讲法律,他会跟你讲风俗,当你跟他讲风俗,他会跟你讲流氓。
“人都死了”——只要人死了,他们就获得了压倒性的胜利。哪怕这人,是他们间接或直接害死的。那不重要,“人是死在你们医院的。”
看得人后背直发凉,又气又恨。
从被丈夫活活打死的董珊珊,到带着5个月大的宝宝跳楼的新手妈妈,从为生男孩流产4次致死的安徽姑娘,到这次跳楼自杀的榆林产妇。究竟还要多少个血淋淋的例子,才能改变那些无知愚昧、冷酷无情的人?什么时候,我们的命运才可以真正地掌握在自己手中?
孩子本该是爱情的美好结晶,生命的轮回之光,而不是婚姻触礁的夺命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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