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31日,下午1点钟,张太和孩子顺利回到家中。对喇叭来说,整整一周的医院陪产正式结束,未来几十年的“陪”育刚刚开始。
为什么不是培育呢?做了爸爸的人、陪过产妇的人心里都清楚。一个孩子,从娘胎孕育到长大成人,付出最多的是妈妈。与她相比,爸爸的努力尽管必不可少,但却真是不足九牛一毛。
主力妈妈们才可以称“培”,而我们做爸爸的只配“陪”。
这里还原一下陪产经历,留给自己也分享给大家。
8月25日凌晨1点左右,刚刚进入梦乡的喇叭,突然被摇醒。
“快起来,我破水了”
睡眼朦胧中,张太站在床边,地板上、床上全是水。
“快扶我去厕所”
羊水,随着她的脚步,从卧室流到厕所。张太在厕所短暂的停留期间,我快速地把被子、褥子、床单撤下扔到地上。
“我打120吧”
“不用,赶紧收拾一下。你开车,路上人少,很快就能到医院”
说话期间,她的羊水又把客厅湿了一大片。
“
“你跟我去停车场,还是去小区大门”
“开我车吧,别把新车弄脏了”
“还是开我的吧,快!”
“去小门吧!诶呦,不行!太疼,走不出去了!去停车场!”
在去医院的路上,张太给她妈妈打了电话,说是我们让去医院,请她尽快跟上。岳母大人当机立断,“开车来我楼下,一起走!”
在那个设计混乱的小区里,开车好不容易兜转到大门,竟然发现锁门出不去了。下车找门卫,没人。只好倒车几百米,掉头从侧门出。
到医院时,已经快2点钟了。急诊,检查,办住院。听起来挺简单的事儿,办起来却又很麻烦。
就诊卡办得挂号,医院要求往里充钱,结果充钱时,机器显示就诊卡已关联社保卡,请充钱到社保卡。
退卡、换卡、充钱,以为办好了去找医生时,告诉我必须充进就诊卡。
“机器说关联就诊卡关联了社保卡,只能充这个!”
“就诊卡挂号,必须就诊卡!”
在反复几次后,她们终于告诉我,自助充值机旁边的小屋里有银行的工作人员,可以把钱从社保卡退出来,再手动充进就诊卡。
当时真想骂娘。
2点15分,张太被推进了5楼产区病房。她在床上疼得咿咿呀呀翻来覆去,她妈在快速整理东西,而我只能焦急等待。等待检查结果、等待医院的最新安排。
4:15左右,我把急诊的检测结果抵到护士手中。此时张太已经疼得死去活来。
“我受不了了,叫医生直接刨吧”
“诶呦,疼死我了”
此时,骨缝开了还不到两个。
5点钟左右,张太被推进了产房。然后我好像突然获得了大赦,心情瞬间放松许多。没有了她直击灵魂的痛喊在侧,所有的紧张,也都变成了单纯的等待。
每每想起那一刻,我都觉得自己好羞愧。她在痛苦挣扎,而我却在庆幸得解脱。这种感觉好差,自责是最折磨人的事情。
8月的5点多钟,天已逐渐变亮。岳母大人开始给二姨打电话安排去家里收拾东西、做粥,给小姨家表弟打电话安排去我家接二姨。我能做的,就是下楼买粥送进产房给张太喝。
买完粥,买巧克力、士力架,再买红牛、宝矿利水特……在这期间,除了不停地爬楼梯、买东西、取报告,就是办住院、各种签字了。
不知道为什么,各种设施都很先进的医院,为什么办住院只能用现金,太不方便了。不过还好,张太提前取好了现金。
至于签字。推进产当前说是想刨的,签字那一刻临时改成了顺产。等到下午4点左右,骨缝开了8个,还是生不出来。说是头卡住了,要用夹子夹孩子。疼痛折磨中的张太听到医生讨论,立刻喊停,要求马上转刨。
事后她跟我说,她不能让孩子冒一点儿风险。宁可自己挨一刀,也绝不能用夹子去夹孩子脑袋或脖子,怕这会对孩子以后有影响。
母爱真伟大。换做是我,我不知道能不能毫不犹豫去替孩子挡刀。
此刻,距离破水已15个小时了,张太也已被剧痛折磨了15小时。后来她跟我说,在被推进手术室的那一刻,骨缝已经全开。她生了一次孩子,却遭受了顺产、剖宫产的两次完全的痛苦。
真是心疼。
由于折腾太久,顺产的麻药早就过去,在刨的手术台上她又挨了一针麻药。那天在病床上,她说生一次孩子打两次麻药的应该也是没谁了,有些担心以后身体会不会受影响。她说屁股疼。我说你是躺太久了,起来走走就好了。
希望真得如我所说吧,痛苦她已经历了那么多,但愿就此打住吧。
孩子生出来后,医生说前戏太久,孩子目前呼吸有问题,需要送儿科检查。送就送呗,在医院就要听医生的。就这样,直到昨天出院,张太才第一次见到孩子。
当时差几分钟,就12点了,医院各部门要休息了。我看来不及,就让张太自己坐电梯等我们,我快速爬楼梯去儿科办手续,岳母大人爬楼底垫后跟上。等我到儿科时,几个医生就在等我接完下班了。
“看到她的那一刻,我的眼泪几乎瞬间就出来了!”
事后采访张太,她说当时好激动,根本不敢相信这么可爱的小宝宝是自己生的。
“孩子大眼睛、双眼皮,这一点没随你的三角眼,我就满足了!”
“是啊,我也很怕把自己的缺点遗传给她,还好她跟我像的地方不算太丑。大手大脚,可以长高个儿,至少170吧。她的大鼻子有骨感,也比我的纯肉鼻好看!”
在刨完后,张太被安排进了8楼的“大通铺”。7人间的病房,孩子哭、妈妈叫,还有爷爷奶奶叔叔阿姨在说笑。想要好好休息,那根本上想就别想。
“为了住个好病房,我全程专家号看过来的。到现在你把把扔进大通铺?!”
没办法,不知道孩子会来这么早。没有医生提前开好的住院证明,只能住这里了。也是怪我清高,不愿意去找医生送礼。不送礼的下场就是原来主治医生管不上,现在手术医生不想管。
“没房间。你们要有房,就赶紧走。占着我们的床,我们的人都进不去!”
哼哼!什么玩意儿!只有全程跟你的病人才算你们的人吗?临时接受的就不算?!真是无语了!“我们的人”这样的话语真不知道是怎么从主任医师嘴里蹦出来的。
因为生娃过程中折磨太久,因为术后治疗环境太嘈杂,张太身体严重透支。别人都是三天出院的,她待了一周。
“送走视察团,迎来检查团。我这几天,都送走了二三十个病友了!”
实在抱歉,我还是做不好送礼这件事!
“知道什么叫吐到生吗?!我在产房的病床上,还吐了一产房!从怀孕到生产,我经历了所有都经历的痛苦,受了100%的罪!还好结果是好的!”
这是张太对自己的总结。挺到位的!
为期一周的医院陪产终于过去了。每一刻我都在身边,这是我觉得此生很重要的一件事,也是很得意的一件事。很庆幸,我没有错过这堂重要的人生课。
经历过陪产的男人,会更爱老婆、更爱孩子、也会更爱父母。知道过她们付出过什么,我们才能更好地理解这种关系的意义。
早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