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J的话
这篇文章我又看哭了,就像小小妈妈说的,要去回忆那段日子真的很痛苦,比如我自己,我虽然已经有勇气来和你们分享我和小D的故事,但《我们这一年》这篇文章我写完后就一直不敢再看了,因为回忆本身还是会痛。
不过没关系,好在,我有你们,所有的早产妈妈们,我们可以一起慢慢地来面对这些过往,可以一起前进。特别想对小小妈妈说,还有所有的早产宝宝妈妈说,孩子出生前在天上选妈妈,早产宝宝选择我们,就是觉得我们比其他妈妈更能照顾好她们。一起加油!
文:小小妈妈
在儿子“小小”出生之后,我就一直想把这篇文章写下来,但是我迟迟不敢动笔。我曾经大学里和朋友自主创办过学生杂志,也曾是某杂志的编辑,写一篇文章对我来说是太轻而易举的事情。可是这篇文章我却一拖再拖,我实在是不想去回忆那段日子,所有挣扎,无助,茫然都太沉重。
我是一个小妈妈,在怀孕之前,我的体重从未超过80斤。虽然不至于矫情到一瓶矿泉水都打不开,但是从超市扛一袋大米回家也真的是能力极限。就是这样一个小妈妈,现在一个人带孩子也能从容不迫,给孩子洗澡穿衣也是信手捏来,带孩子打针逛街也是得心应手!一切的一切,只因为我是一个孩子的妈妈!2015年6月28日,这是一个改变我一生的日子,从那天起,我多了一个神圣的身份,我清楚地明白,一个小小的生命因我而起,依赖我而生存。我的预产期是7月底,孩子出生的前一周正好是端午节,赶上老公放假回来,一起去拍了孕妇照。谁知27号凌晨,开始毫无征兆见血。老公老家在农村,他在外地上班。我由于各种原因不得不辞职在他老家待产。于是我在婆婆和老公哥哥嫂子留在家里未满一岁的小孩的陪伴下,去了当地的红十字会医院。这样的三人行可想而知,婆婆照顾不了我什么,我只能靠着自己。到了医院,医生检查了一番之后,觉得我离预产期还有一个月,建议我打针保胎。我听从了医生的意见,开始住院。当天阵痛有所好转,于是婆婆晚上带小孩回家,我一个人住院。半夜又开始肚子疼,继续打针挂水。一直到早上婆婆过来,她听说我半夜又肚子疼,就跑去跟医生商量,要求不打保胎针,顺其自然生产。于是就这样,28号晚上7点,我的儿子降临这个世界。4斤,我的儿子。作为早产儿,他已经算是幸运的了。可是要命的是他有严重的脐蹦出,肠子外翻,排便不利,也随时会夺走他的性命。
这是他出生时拍的第一张照片。我有400多度的近视,他躺在那边,我躺在这边,我还没有来得及细细看他一眼,他就被送上了救护车,当地人民医院拒绝接受,只能转院去省儿童医院。于是就是漫长的分离。那段时间到底有多漫长,我已经记不起来。我只知道我的奶水挤了一罐又一罐,摆满了整个冰箱;我只知道我的枕巾干了又湿,湿了又干;我只知道除了挤奶的时候,我差不多都要忘了自己已经是一个妈妈。
这是他在医院拍的照片。护士朋友告诉我,他动了手术又轻了一斤左右,加上医生要求禁食,体重又有所下降,营养不良导致了全身浮肿。由于宝宝住院的时候,我一直在老家坐月子。而且老公也怕我担心,对我隐瞒了很多宝宝的情况。所以对于我的小战士是如何勇敢地闯过一关又一关,我了解地不是很清楚。坏消息中的好消息吧。我只等着他可以平安出院回来我的身边。
这是他出院当天的照片。我第一眼中的他,只是一个小狗般大的孩子,面色苍白,全身浮肿,由于输液被剃光了头发而显得脑袋特别大。那些小小的衣服穿在他身上也是松松垮垮,我简直都不敢相信这就是我的孩子。那么小又那么弱,我甚至都不敢抱他,怕一不小心就会伤害了他。但是好歹是出院了,以后的一切总会好起来的,我这样告诉自己。可是当天,他就吓到我了。只喝了20毫升的奶,却从嘴里鼻子里吐了一身。医生说,他的肠子不好,要是吐,就证明手术不成功,还要二次手术。之后的几天,喂奶对他和我们都是折磨,他消化功能不好,一次不能给他喂太多,而他吃不饱就会大哭,一哭就肚子涨,扯到伤口疼。越是疼,越是哭,越是哭,越是疼,如此反复再反复。我现在已经完全不记得那些天的日子是怎么过的,每天的时间被撕成很多很多个碎片,生活里只剩下,他哭了和他没哭。我想这一切也许要归功于这是我第一次当妈妈,没有比较就不觉得辛苦,潜意识里甚至觉得带宝宝都是这样的。由于吸收不好,很多问题也接踵而来,最显著的就是大便次数。他每天的大便次数多到惊人,十多次甚至二十次,这就需要不停地更换尿片擦洗屁股,往往刚刚换好又弄脏了,甚至是在更换的过程中拉了你一身。真的感谢我们是第一次做父母,没有经验,所以too young too simple地以为别人家的孩子也是和我们一样的,只是程度不同而已。婆婆一生勤俭,有时舍不得给他换尿不湿,她甚至会在宝宝拉过屎的尿片上用纸擦一擦继续给宝宝用。有时用过的湿纸巾晒干了再继续给宝宝用。我跟她交流很多次都无果。育儿观念不合,让我对宝宝必须事事亲力亲为,可是即使这样,我也有疏忽的时候。结果宝宝就以红屁股对我们发出强烈的抗议,最严重的时候,屁股上长满了红疹子,发红,脱皮,溃烂。他痛得哭个不停,而我也手足无措地抱着他不停的流眼泪。那段时间到底有多难,我不敢回想,仿佛日子都是一天一天都在掰手指煎熬。我总是安慰自己,等宝宝再大一点就会好了,等他满月了,等他满三个月了,等他半岁了,就会好了。然而比这更难的是不理解。老公老家在乡下山里,所以各种各样的质疑也接踵而来。好多人带着各种表情问我,宝宝为什么会早产,为什么会生病?各种各样的声音都有,我没法解释,也给不出合理的答案。我每天在应付宝宝的一大堆事情之后,还要对这些事情充耳不闻。简直就是身心俱疲。这一段时间好长好长,我有时还会觉得我是不是只是在做梦。我绝对不是正能量的人,刚开始最难熬的那段时间,我们每天是以分以秒来度过的。那时我清楚地知道,这是一场马拉松,我必须要挺住,因为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人像我这样来爱我的孩子。但情绪需要有宣泄的出口,于是我每天都跟很多朋友说,说我家宝宝很好很好,很乖很乖,每天说,每天写。说得多了,心里就认定了他就是这样一个坚强的乖宝宝。也多亏了自己祥林嫂般的念叨,至少有事干,我才不至于每次看到他哭我就哭。
这是他上个月拍的照片,距6月28日,已经过去5个月了。你看,他已经是一个帅气的宝宝了,会翻身,会笑,会吐口水,会吃手指,会回应我跟他说的话。虽然到现在,我和宝宝还要接受各种被比较,例如“谁家两个月的宝宝都长得比他好”,“谁的宝宝早就已经会吃饭了”。
对于这些,我都一笑置之,我没办法跟他们讲解早产儿有一个矫正年龄,也没办法让他们理解什么是生长曲线,更没有办法转变他们根深蒂固的传统观念。我只会告诉他们“这样已经很好,他是我的骄傲。”真的,看到他现在这样,我觉得一切都值得了。这怎么会是小确幸呢,是我一辈子的大确幸吧。幸运的是,我走过来了,宝宝也熬过来了。愿给所有正在奋斗的妈妈正能量,我可以,你们也一定可以。
作者介绍:
小小妈妈,坐标浙江金华,医学院的叛逃生,曾是中学教师、某杂志兼职编辑,现全职妈妈。宝宝第一,为了宝宝,一直在努力成长为一个全能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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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J,坐标纽约,曾经知名外企经理,现全职妈妈,分享在美国学到的育儿知识,没有理论翻译,只有在儿医指导下的实践心得和运用企业带人智慧的聪明育儿方法。畅销书《跟美国儿科医生学育儿》、《跟美国幼儿园老师学早教》的作者,微信公众号:大J小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