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关一过,就是宁远城,袁崇焕望着眼前破败不堪的小城,想到了来时,金鸾大殿上殿下对他的嘱托,又想到了他两个前任之一的王在晋的幸灾乐祸,没有谁能守住宁远,那就是块鸡肋。再是鸡肋又如何,袁崇焕想,别说是鸡肋,就算是鸡屁股,我也能让你肥的流油。
关外有努尔哈赤的虎视眈眈,关内民生凋零,断壁残垣。袁崇焕想到了来时的豪言壮志:“官此,当死此,我必不去”。宁远城背山面海,居山海要冲,扼边关锁钥。努尔哈赤进攻的号角像啼哭的幼儿,哀怨又凄厉,努尔哈赤知道不能坐以待毙,他利用西方筑城法,在城的四角各建三面突出城墙之外,“形如长爪,以自相救”的方形敌台,敌台三面伸出城外,一面与城成为一体。大炮架于台上,既居高临下,保持射远,又可充分利用敌台的三个面射击并形成交叉火力,只要在射程内,远近之敌均无可避。然而,兵者,诡也,袁崇焕的秘密武器藏在宁远城墙上,那11门“红夷大炮”。
“红夷大炮”打碎了努尔哈赤不败的神话,最终抑郁而终。而宁远这座小城真正迎来了她的安宁。如今,这座北方的边关小城仍旧矗立在那,像一位走遍千山的老人。古老的城墙斑驳不一,几场夏季的暴雨就能轻松的洗刷掉她身上时间的印记。甚至能摧毁她过去抵挡金兵的墙身。
英雄迟暮,这句话同样适合古建筑,如果古建筑会说话,他会说什么呢?看到这熙熙攘攘的人群,看到他的后代子民在他的身体上胡乱勾画。看到他的每一寸肌肤都被后世涂抹“新漆”。我想他会说:尔怎敢,用这种不知名讳的西洋油漆,涂抹在我尊贵的身体上?我曾经抵挡过无数外敌的入侵,身上偶有脏污,那也是胜利的痕迹。我想他又会说:孩子们,乖乖听话,别再老爷爷身上画了,我已经垂垂老矣,我的每一块城砖都已经很脆弱了,能不能好好保护我啊,就像我当初保护你们的祖辈那样。我想他还会说;太吵了,真是太吵了,过去我是给士兵,将军登的城墙,如今你们这群人把各种商店搬进来,我已经很久没有睡过一次好觉了。
如果古建筑会说话,宁远城可能会像个孩子一样,向你介绍他的,城隍槐,讲述庙会时,人们朝拜祈福的热闹景象,他还会向你介绍他的将军府,讲述袁崇焕大将军生活在这儿时的趣事,他甚至还会和你讲,张作霖那个土匪进来之后,把整个宁远城弄得像土匪窝一样粗俗。他还会骄傲的向你展示他的那几口老井,曾经源源不断的冒出水源养活他的子民,他还会追忆般向你讲述曾经他有一曲十八巷,幽深的小巷,雾蒙蒙的雨天,你会在巷口遇见一个丁香一般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