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前,你出生时,我顶着寒风往返家和医院,给你和妈妈送东西。虽然天很冷,可我的心却是火热的,口鼻喷着白气,就像头野牛,感觉全身充满力量,仿佛这世界上没有什么能阻挡我。
你平时总在紧闭着眼呼呼大睡,饿了会大声哭,我从来没听过这么好听的哭声,不重,脆脆的,就像小鸟的鸣叫。你刚出生时的样貌,跟我想象中相去甚远,看上去就像个小老太婆,脸皱皱的,额头上全是毛,细长的下巴跟我很像。但你的眼睛很漂亮,睁开来时,又大又圆,清澈干净,黑黑的眼珠,熠熠生辉,灿若星辰。
小时候,妈妈和奶奶照顾你比较多,我只能当个不称职的帮手,就连抱你都显得那么不熟练,偶尔泡奶粉还会把手给烫开。我们都没有养孩子的经验,不知道怎么去养好孩子。但我们都很努力,全家把你当作掌上明珠,总是尽心尽力地去照顾你,抚养你,为你做每一件做得到的事。
自从有了你,我所有的生活,都围绕着你打转。就像鱼离不开水,就像月亮注定要绕着地球,就像孙悟空逃不出如来佛的手掌。渐渐的,我的世界没了足球,没了游戏,远离烟酒,多了责任和担当,多了坚持和守护,多了牵挂和惦念。
一切都是宿命,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
岁月更迭,时光流转。养育艰辛,苦乐陪伴,七年时光合成一本厚厚的书,记载着家的点点滴滴和彼此的林林总总。
深夜人静,我偶尔会翻起旧照片,看光阴穿梭,听岁月如歌,回忆一路的相亲相伴,和走过的风风雨雨。你的第一声啼哭,第一次翻身,第一趟爬行,第一脚蹒跚,第一声爸爸,都像老相片一样,一张张闪过脑海,仿佛一切就在眼前。
不知不觉,七年多过去,我已经两鬓发白,眼角布满皱纹,你也已从婴儿成长到小学生,有时候我还会把你抱起来,举过头,就像你小时候那样, 可是你越来越重,我已经快抱不动了。
你这个年纪已能记事懂事,所以我对你的要求慢慢提高,不再惯着你,由着你的性子。我知道你有时会嫌我烦,就像我小时候嫌你爷爷奶奶烦一样。但我还是想跟你聊聊,有关于你的事。
你是个正义感很强的孩子。遇到或听到不公平的事,总是会义愤填膺,打抱不平,这很好。我们生而为人,要有自己的原则和坚持的东西,对就是对,错就是错。虽然有时候正义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你是个认真的孩子。小学很辛苦,每天要做很多作业,完成很多任务,但你做得很好。你上课坐得笔直,总是认真听讲,作业一丝不苟,保质保量。关于学习,态度很重要,努力了,尽力了,最后的成绩并不重要。
你是个诚实的孩子,从不说谎,这是非常优秀的品格。记得有一次我带你去拔牙,医生为了分散你的注意力,假装说不拔牙,结果却在你没防备下拔牙拔掉。那次你哭得非常伤心,我知道,你不是因为拔牙疼,而是因为医生阿姨辜负了你的信任,那种被人欺骗的感觉确实很糟糕。希望你能继续保持这种品质,诚实会让你内心踏实,安稳,还会带来很多好朋友。
你是个勇敢的孩子,从小摔倒不哭,抽血打针也不哭,会勇敢地上台唱歌,跳舞,还上过北仑“春晚”。我真为你骄傲,你比我强多了,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腼腆得像只企鹅,只会憨笑,连站在众人面前大声讲话都不敢,更不用说去上台表演节目了。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记忆力非常好,反应也很快。但聪明是天生的,不是你自己努力得到的。聪明可以使好人更好,也可以让坏人更坏,希望你别骄傲自满,要把天赋用在正确的地方。
你的这些优点,让我自豪。当然,你也有一些小问题,比如:做事拖延,喜欢磨时间;有时候容易出神。我也说不清这到底是好是坏,或许小孩的世界就是这么缓慢,或许你出神是件好事。但事情紧急时,比如上学要迟到,我还是希望你能快点。
你还有一些缺点,比如:吃饭缓慢,有娇气,自理能力较差。这都跟我们太过宠溺有关,我们也在吸取教训,希望你也能明白,我督促你正常吃饭,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是为了你好。总有一天你会离开我们,自力更生,这些都是必须的技能。
当然,每个人都有缺点,这很正常,努力去改正就好。我的缺点是性格比较暴躁,生气的时候会狠狠打你屁股,所以你更喜欢妈妈。这些年,我也在反省,并且已经向你保证,有事好好说,不再打人。
我知道弟弟的到来,稀释了你本该得到的爱。但弟弟也是我们家庭的一员,而且他表现得也很棒。我知道,你是个有爱心的孩子,虽然你表面上对他凶,但心里还是很喜欢这个胖嘟嘟的家伙的。他还不懂事,有时候会弄坏你的玩具,破坏你的作业,拔掉家里的花草。但他也在进步,他会给你个大大的拥抱,拿他的零食给你吃,跟着你一起疯。希望你能跟弟弟好好沟通,而不是生气时冲他大吼大叫。
此时此刻,窗外皓月如钩,繁星点点,许久未见如此夜空。
人生的路很长,世事难料,会有很多的变化。但我唯一确定的是:不管你现在怎么样,以后将去往何处,你永远是我心中的那个小毛头,是夜空中最亮的星,闪耀整个天空。
在你7岁上小学的第一个学期,我写下这封信,希望你永远健康快乐,充满自信,保持优点。至于其他,都不重要。
时光如水,总是无言。你若安好,便是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