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4岁男孩刚刚拔下来的牙齿，13颗。可以看到牙齿已经面目全非，牙根溃烂，有的牙齿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变成了一个小黑块。这是怎么回事，才这么小的年纪，没了牙怎么办呢？
北京西二环，国家儿童医学中心，四楼第二手术室。
护士牵着一个秀气的男孩走进来。刚一看到手术台，小孩转头就扑到护士怀里开始哭闹：“我不拔牙，我不拔牙”。护士温柔地安抚了很久，随后麻醉师输了药，孩子很快睡着了。
对，这是一次全麻手术。那么小的孩子，怎么进来就哭着说不拔牙。而且还要全麻呢？
在手术室的门口，我们见到了孩子的妈妈和奶奶。这个叫程程的男孩，4岁，术前已检查了很多次，这个有心的孩子已经偷偷记下了早晚会拔牙的。
全麻之后拔牙，很多爸爸妈妈可能都没听说过。北京儿童医院每周有一个手术日，专门做这种全麻之后的牙齿手术。因为需要手术的孩子太多，最长要等待半年之久。
程程的手术开始了。
为程程手术的，是北京儿童医院口腔科的孙江阳医生。
程程的牙质已经很差，这是是术前医生们就有预料的，却成想开口器刚碰到牙齿，左下五牙就有碎块剥落。手术过程中，孙医生不时地自言自语，这孩子太可怜了，可怎么吃东西啊。
有的孩子满口黑牙，补了牙齿也可以吃东西，怎么程程就不能吃东西呢？我们带着疑问观察了整个手术过程后，也格外的心疼这个小家伙了。
孙江阳医生仔细检查牙齿，要确认程程的牙是否损坏到了神经，如果乳牙神经坏死，会影响儿童恒牙生长。她们心疼这个每次来检查都哭着不拔牙的孩子，为了多给程程保几颗牙，医生们反复商量确认，这颗是不是可以留，那颗是不是可以留。最后，还是拔了13颗牙。我们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医生们不想给孩子拔太多牙。
程程本来比一般同龄人下颚发育较小，拔牙后几乎没什么能用的牙齿，只能吃流食了。这会大大影响他的营养摄入。同时咀嚼肌长时间不用，会慢慢退化，随着年龄增长，下颌更显得小，外貌看起来会很不协调。
程程是两岁多牙齿开始有问题，到手术时已4岁，孙医生说，如果早治疗一年，还可以多保住4颗牙。儿童正常6岁多换恒牙，4岁多能换恒牙的概率比较小，所以程程最好装义齿。装了义齿，吃东西的问题可以解决。但是他吃东西时候冷热感觉差，咀嚼能力差，特别不好适应，对下颌骨发育的影响也无法恢复。“好在程程的牙片上恒牙未影响到，希望他早点儿长出恒牙，这样发育上就能赶回其他孩子一些”，这是医生们期盼的一个最好结果。
20颗牙，拔了13颗，做了4个牙冠，这样的案例实在罕见。妈妈们也许会感慨，妈妈们能多小心就多小心，怎么还是防不胜防，孩子的牙到了这样一步？手术室门口的程程妈妈告诉我们，程程从小就有喝夜奶的习惯。母乳的时候，喝着喝着就睡着了。断奶之后为了补钙，睡前也要补充一瓶牛奶，喝完就睡。正是这些夜奶害了程程的牙。细菌在他口腔里残留的牛奶里快速繁殖，分泌的酸性物质无情地腐蚀程程的牙齿，直到烧烂了牙根。
孙医生提醒家长们，喝完夜奶一定要刷牙，不给细菌繁殖的机会。孩子牙齿萌出以后，要及时找牙医咨询护理并检查，而且每半年就要检查一次，不要等孩子牙疼了或者明显变黑了才去。
策划：国家儿童医学中心 北京儿童医院 余易安
医学专业校稿：国家儿童医学中心 北京儿童医院 口腔科主任 张志苓
图文：郑晓莹/员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