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睡得迷迷糊糊的吴蕊寒,突然听到一阵凄厉的婴儿哭声。当她想起床一探究竟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身体被定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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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跟郭子洋分手后,为了忘掉那份蚀骨的伤痛,吴蕊寒把身心全都赴在了学习和工作上。
尽管身边有很多爱慕者和追求者,但吴蕊寒至今都未爱上任何男人。
因为她曾经遇人不淑,不得已失去了自己的孩子,“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怕再次遭到被男人伤害的厄运。
另外,吴蕊寒之所以一直不愿把自己的心交付出去,还有个原因就是还没遇到真正值得她去爱的男人。
吴蕊寒和郭子洋在上高二时,就已经成为令同学们艳羡的金童玉女了。
十七八岁,正是韶华最美的年龄。即使没好看的衣服和漂亮的配饰,光是吴蕊寒那对可爱又迷人的小酒窝,和郭子洋那双清澈又温暖的丹凤眼,无论走到哪儿,他们都是一道亮丽的风景。
由于吴蕊寒和郭子洋的成绩都很优异,因此班主任并没有联合家长对他们进行棒打鸳鸯,而是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偶尔在街上碰到他们,班主任总不忘玩笑似的提醒郭子洋要多怜香惜玉,并鼓励他们争取考上同一所大学,将来好一起深造。
高考结束,吴蕊寒和郭子洋果然不负众望,均如愿考上了A市的一所重点大学,并且他们还是同一个系,主修化学材料工程。
虽然没分在同一个班,但能在同一个小天地呼同一片空气和饮同一江水,于吴蕊寒和郭子洋而言,已经算是不小的安慰。
本来吴蕊寒和郭子洋打算大学毕业就结婚的,因为双方家庭虽不是大富大贵,不过在农村还算殷实,做父母的都想趁身体硬朗早点抱上孙子外孙,好为年轻人分分忧。
但高希希的出现,却彻底把吴蕊寒和郭子洋当初的美好计划击得粉碎。
高希希跟郭子洋读同一个班,她不仅身材高挑,长相甜美,而且成绩也十分优异。更让其他女同学羡慕嫉妒恨的是,她还有一个在当地某知名化妆品公司当董事长的亲爹。
因为光环耀眼,加上背景强大,高希希身边从不缺各种门当户对的追求者,但如此美丽高贵的她却偏偏只倾心于郭子洋。
这让很多有钱的公子哥都恨恨地啐口水,背地里骂郭子洋“好好的一朵鲜花偏偏要插在他这堆牛粪上”。
其实郭子洋很无辜,一是他长得并不难看,大大的眼睛,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晃眼看还有点像当红明星马天宇;二是他已经名草有主了,从没故意去吸引高希希的注意,而与她的其他追求者为敌。
可就是因为家庭背景不够硬,在那些纨绔子弟眼中,他就是一个乡巴佬,一坨黑乎乎的牛屎,他就不该得到高希希的芳心。
面对美人和金钱的诱惑,加上想尽早摆脱“乡巴佬”的身份,慢慢地,郭子洋开始把注意力放在了高希希身上。
刚开始,单纯的吴蕊寒并没有在意郭子洋时不时对她的敷衍,她以为他只是因为学习压力太大才减少了往日的柔情。
可当吴蕊寒发现郭子洋变心的时候,她已经怀上了他的骨肉。
为了孩子,吴蕊寒想尽最大努力挽回他们的感情。
只要郭子洋能够回心转意,她愿意马上跟他去民政局领结婚证,然后休学一年,等生完孩子再继续上学。
可被花花世界迷惑的郭子洋早已忘记了他曾经对吴蕊寒许下的诺言。
他说他会一辈子对她好,要带她去看祖国的大好河山,吃尽各地方的特色美食,要跟她生一大堆孩子,好组成一个足球队,要看她牙齿掉光光,脸上皱纹如菊花……
如今,他却陷在另一个女人的温柔乡里无法自拔。
可笑的是,郭子洋居然还信誓旦旦地对吴蕊寒说,他依然还爱着她,等将来有了钱,他就想办法甩掉高希希,到时想他们想生多少孩子就生多少孩子。
没想到为了钱,他宁愿牺牲自己的爱人和孩子,甚至不惜去伤害另一个爱她的女人。
面对眼前这个早已丢掉初心的男人,吴蕊寒虽然心里在滴血,但她却面带微笑地望着蔚蓝的天空,然后轻轻转身,挥一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在郭子洋和高希希摆订婚宴那天,吴蕊寒正只身躺在做人流的手术台上。
她虽然怕疼,但并没有选择做无痛人流,她就是想要自己记住这个疼痛,好警醒自己将来不要再犯同样的感情错误。
看到医生刮出来一个如核桃般大小,且血淋淋的东西,吴蕊寒一下把嘴唇咬得更紧了,她的身子也不由得颤抖起来,无声的眼泪和嘴角的鲜血成了这个无辜孩子的唯一祭奠。
后来,虚弱不堪的吴蕊寒是怎么回到宿舍的都不知道,她只记得去手术室的那个走廊又长又阴森,走在地板上,能听到空旷而恐怖的回声。
由于是大三暑假,室友们全都实习的去实习,回家的回家,宿舍里只有吴蕊寒一个人。
当晚,睡得迷迷糊糊的吴蕊寒,突然听到一阵凄厉的婴儿哭声。
刚开始她以为是其他宿舍的同学故意在半夜搞恶作剧,因为以前就有同学故意把鬼片的录音放在她宿舍门口。
可仔细听,她分明能听出婴儿哭声里的不舍与怨恨。
当她想起床一探究竟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身体被定住了,怎么动也动不了,喉咙也像被堵住一样,发不出一点点声音。
其实吴蕊寒知道自己还没醒来,但她最怕的就是明明知道自己还在梦中,却无法把自己弄醒。
她就像一只等着被宰杀的羔羊,惶恐而无助。
接着,她就看到一个肉乎乎,没穿一点衣服的婴儿从门口缓缓朝自己爬来,婴儿的眼睛很清澈很明亮,而且还带了一丝渴望。他微笑着,似乎是想叫吴蕊寒抱抱。
可当他爬到吴蕊寒面前,举起一只小手,准备攀着床脚站起来的时候,梦却醒了。
醒来后的吴蕊寒把宿舍灯打开,四下看了看,一切如旧,并没有什么诡异之处,于是也就不再害怕了。
她心想,也许是白天刚做了人流,心里觉得对不起死去的孩子,所以才导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其实,在梦中除了刚开始的婴儿哭声有点恐怖,后面的情景不但不恐怖,反而还有点萌,这样一想,吴蕊寒倒觉得自己做的不像是噩梦了。
没想到,接连三天吴蕊寒都在做同一个梦,她很想把婴儿抱起来,然后跟他说话,可她既动不了身,也开不了口,只能眼巴巴看着婴儿满脸期待地朝自己爬过来。
可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阻隔了她和婴儿的进一步亲近,只要婴儿一伸手想扶着床脚爬起来,梦就醒了。
每当回忆起梦中婴儿凄厉又无助的哭声,吴蕊寒都觉得心如刀绞,本来不相信鬼神的她,却忍不住去想可能是自己的孩子不甘心就这样死去,所以他的婴宁才一直缠着自己。
但吴蕊寒不知怎样才能停止做这样的梦,也不知如何才能帮刚刚死去的孩子放下怨恨,重新转世成人。
因此,她决定回老家把自己做完人流后遇到的怪事一五一十向母亲交代。她知道母亲比较迷信,对此事应该会比自己处理得更好。
不出吴蕊寒所料,母亲知道其遭遇后,心疼不已,她边哭边摇头,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气得晕厥过去。
母亲情绪稳定后,才想起吴蕊寒先前说的有关婴宁的怪事。于是她擦了擦眼泪,牵着吴蕊寒就朝两公里外的猫儿山走去。
猫儿山半山腰住着一个姓王的仙婆,据说她不仅能驱赶妖魔鬼怪,而且还能跟阴人通话。当地居民每次遇到邪事,找她帮忙准能得到解决。
一进王仙婆的堂屋,就能闻到一股浓浓的檀香,堂屋中央供着一尊面容慈祥的菩萨,菩萨周围烟雾缭绕,刚才闻到的香味就是神龛前的那三柱香发出的。
王仙婆是个年近七旬的独居老人,虽然头发已经白完,但她腰不弯背不驼,精神矍铄,衣着整洁,一看就是个很讲究的人。
得知我们来的来意,她看了看我,并不多言,转而开始做法。
只见她把一张写满字的黄色符纸点燃,待符纸燃到一半的时候,她迅速把那截还没烧完的符纸连带灰烬一起送入口中并吞了下去。
接着王仙婆边嘴里念叨着咒语,边眯着眼睛在堂屋中转了一圈,然后就侧躺在一根长方凳上。
突然,她全身开始痉挛,面目扭曲,看起来异常痛苦。
吴蕊寒吓得脸色苍白,忍不住问道:“王婆婆,你没事吧?”
“不要打扰婆婆做法,她现在正在去阴间的路上,要是被人强行中断做法会折寿的。”吴妈捏了捏坐在旁边的吴蕊寒,一脸严肃。
两分钟过后,王仙婆变安静了,她左手臂弯曲,并用手托着左脸,右手臂则自然放在身上,看起来像是在闭目养神。
“妈妈,你不要丢下我,我不想离开你。”没多久,王仙婆开始说话了,而且一语惊人。虽然还是原来的音调,但说话的语气和风格却像变了个人似的。(原题:《和鬼胎的约定》,作者:晴雪凝。来自:每天读点故事APP <公号: dudiangushi>,看更多精彩)